“不能。”萧烬抓紧他的手:“母妃或许不知道,你死后,朕日日夜夜都抱着你……旁人觉得朕不可理喻,可朕知道自己抱着你,从来只觉得安心……”
“母妃刚死的时候,朕真的快疯了……可那时安安静静躺在朕怀里的你,那么听话那么乖,要是知道母妃会离开朕那么久,那时朕就应该再进到你的里面……”
“你!”沈玉衡听得一脸惨白,猛地推开萧烬,后者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沈玉衡在害怕什么。
好在萧烬也没有强迫他什么,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母妃要是不愿意,就先赊着?”
“……赊着。”虽然他是不会还的。
帮萧烬换完药后,沈玉衡重新替他探了探脉搏。
他就知道萧烬这怪物一样的体质是死不了的。
前段时间还动不动折腾的伤口开裂,失血过多,脸色也特别不好,今天居然已经精神振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失落与疲惫。
只是在看见沈玉衡手上那副兔皮手捂时,目光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嘴角微垂,盯着沈玉衡的眼睛,莫名让人脊背生寒。
仿佛从阴翳里爬出来的声音:“那是谁送给母妃的?”
“一个病人。”是那个奇奇怪怪,喜欢戏弄人的病人。
萧烬的态度本能让他觉得不安,没有具体提到是谁。
好在萧烬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皮毛,眼底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全然没有收敛过的阴狠。
等到萧烬走后,沈玉衡自己也留意起这副手捂。
但他不懂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晚。
周源果然没有回家,沈玉衡打听了一番,城门果然是封了,许多商贾被困在城里城外,急的头都大了。
但沈听澜那边,他也已经打过招呼,今晚不必再去沈家。
发生了这么多事,沈玉衡只想好好休息。
他待在屋里,酝酿着睡意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阵阵响亮的叩门声和喊声,一声声问着里面有没有人。
沈玉衡只能匆匆披上一件外衫,跑去开门。
这动静不是周源也不是苏澄,他警惕地抵在门边问:“谁?”
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含笑的声音:“我,是我。”
沈玉衡愣了一下,犹豫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盯着屋外的人。
“于大夫告诉我,你住在这儿的。”那个戴着义眼的男人笑眯眯地说:“城门被封了,我的人在城外,暂时回不去。”
“我只带了看病的银钱,至于住店的……京城现在到处是被困在城里的人,住不起客栈。”
“所以……?”
对方毫不客气:“能暂时在你这住几天吗?”
“……”
原来医师还有这样的责任?病人无家可归,还要负责收留?
他看着对方一身不算厚实的衣服,打仗是方便活动,但绝对不算厚实。
沈玉衡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把门锁取下来。
男人笑逐颜开:“多谢。”
“你叫什么?”
“嗯?”
那人盯着他,两只眼睛直直的,没听见似的。
问名字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吗?
“我说,你叫什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归不能一直喊“喂”吧?
“岳枫。”男人盯着他,目光带着几分炙热:“我叫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