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那从未承认过的真心。
究竟何时同他坦诚过一次呢?
·
陆淮默然地捻动指尖,他开始觉得难受了,然而迟渊却依然杵在在面前,像是被他斟酌字句品味出的“恨”惊到而手足无措般,他隐隐嗤笑,掰扯词句,把真心抖落出来,瞧了个干净。
“其实我今天”迟渊凤眸染上颓色,他好像极为不舒坦地眨了下眼,才拖着嘶哑调子缓缓继续,“翻到个木匣子”
陆淮瞬间蜷起指尖,淡然的神色悉数散尽,难以置信地抬起眸。
迟渊轻扯起唇角,没敢瞧陆淮的反应,他吐出口气,像是要缓解胸口沉闷的钝痛。
“我觉得眼熟,和几年前从未有过的大雨里,你扔出车窗外的木匣子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它挂了把锁”说到此处,他不安地掐紧指尖,他瞧见手背上红点,明晃晃地闪眼,“我想,我怎么会知道答案呢”
“陆淮,你说我怎么会知道答案呢?”
迟渊终于抬起头,陆淮不知自己脸色惨白,他就这么目睹迟渊嘶哑着喉咙发问,眉睫簌簌颤动,全然无法应答。
“你的东西,与我有关”迟渊可能也觉得讽刺,他低如蚊吶地锥心剖白,“我做梦都未曾想过”
“我的生日是密码呢”他似乎只在叙述,眼底却细微流动着光,难耐地扬起头,把话语一点点从瘀滞已久的胸口挤出,“然后我看到了摔碎的录像带和日记本”
“够了!”
陆淮终于无法忍受,他恨声打断,所有情绪波动起伏,化作无比尖锐的长矛,抵在他心脏搏动处。
“所以呢?你想逼我承认些什么呢”
他声线都在发抖,最为隐秘的角落被人窥探得彻底,就像是赖以信任地围成倾塌,陆淮只觉得理智的那根弦此刻近乎绷断,让他死死咬住牙,才不让气势颓落,那样不堪一击:
“是我现在还不够你奚落么,迟渊?到底要多难堪,你才如愿?”
陆淮听到自己嘶哑的笑声,凄惶无比又因为撑着那么口气,而在五脏六腑撕扯出血腥气,他眉目泠然,如夜深霜雪冷到极点:
“还是,你终于清楚明了,所以自觉有了不败的底气,想要告诉我,你现在非常在乎我了?”
“陆淮”
可能十指连心确实是真,迟渊用力克制,然而捏紧成拳的手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他摇头。
“不是这样,我是真的”
“真的?”陆淮眼尾上扬,戾气成刃弧度陡升,他失笑,“好轻佻啊,迟渊”
“你的在乎和喜欢,是否太轻易了些”
陆淮捂住抽痛的小腹,侧头避开迟渊伸出的手。
“上次骗我时既然说过,同样的话,三番五次就没意思了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迟渊,撑直脊背,如过往每一次对峙般,锋芒毕露。
·
迟渊因这些话语被定在原地,再难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