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动静大把人吵醒,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顺带拿起那搁置一旁的牛皮纸袋。
将其揣在怀里,迟渊目光落在交迭的手上,才感觉四处乱飞的思绪有了相汇的支点。
“你和我母亲见过了吗?”
陆淮嗓音低沉地发问,他侧过头,面向迟渊,只是迟迟不睁眼。
“嗯。”,迟渊没想到陆淮没睡,缓几秒才慢慢答道,“你当时在手术室里,伯母心情不好,我陪她聊了几句她和我说了些你的事。”
“哦,想得到。”
陆淮不意外,他清楚他家蒋女士的性格。
“陆淮”,迟渊嗓音突然变得有点哑,可能是镇痛和麻木终于随着时间偃旗息鼓,此刻他才感觉到,除却“只要陆淮醒来就好”之外的情绪上涌。
“嗯。”,好不容易没那么“剑拔弩张”,陆淮应了声,终于掀起眼,才发觉迟渊眼尾有些红,他怔愣着忘记要谈及的下文。
“你会害怕么?我只知道我当时快疯了”,迟渊低声笑,可任谁也听得出那压抑着的苦,故而陆淮没打断,静静地选择听下去。
“我”,迟渊滚动喉结,他撇开脸,“我当时在脑海里措辞无数遍,想着推开门后的场景,思考怎么不惹你生气,告诉你日记本被我一页页粘好,录像带时隔多年虽有点难却也修复了”
“但是吧,我不太敢开口,东西你早开口说不要,认定事便绝不优柔寡断,我自作主张,你不会喜欢。”
迟渊抱着牛皮纸袋的手不住地发颤,他艰涩地扯着嗓子一字一句道:“这些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我抱着怎样高昂的情绪,拥有怎样的期待又如何在耳边一遍遍告诫自己,才推开那扇门——
而你不在。
身陷囹圄。
迟渊自嘲般扯了扯唇角,没在此处多做纠缠,他撩起目光,视线却是散的并不聚焦。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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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情绪浓烈得似今早直入的炽烈阳光,扑面而来,着实闪人眼睛。
陆淮想侧过脸。
好在迟渊现在没选择把牛皮纸袋中的日记本与录像带递给他。
他愣愣地想,所以现在他是要回答“嗯,我现在知道了。”吗?
陆淮抿住唇,眼睑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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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没想陆淮回应,他自顾自地说:“我看到你挺直背,桎梏着科纳恩,迎向那十余人的时候,从未那么透彻地理解过‘及时’两字即使真的快要变成‘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