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右手还不太能动,只能把书放在膝上。他左手翻动着书页,由于句子有些冗长,倦意泛起来,索性眯着眼沐浴在阳光里。
回家有几天了。
听到细微声响,他侧眸去瞧,迟渊正端着果盘走过来。
“是困了吗?”迟渊见人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偏要转过头来看自己,联想起抱着小被子睡迷糊还不忘掀起一条缝观察外界的猫。
软乎乎的。
“刚才有点。”
仰头被塞了个草莓,陆淮模糊应着,他由着迟渊把膝上的书拿到一边,自己则调整着身后的靠枕,纵容着迟渊打量的视线落在他隆起的小腹上,似想起什么问道:
“凌秩他们有说什么时候来么?”
自从搬回来之后,也或许是因为距离预定的手术日期越来越近,凌秩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每天絮絮叨叨,基本要对迟渊耳提面命的地步,反正对方怎么想怎么不安,一定要求要来看自己。
陆淮也就只能答应好友的请求。
迟渊继续乐此不疲地进行投喂,想想应道:“我刚才和凌秩发消息他没理我,不过应该快了吧?我记得他从不迟到。”
闻言,陆淮似笑非笑地睨了迟渊一眼。凌秩确实是从不迟到,一般是压线。
想到这里,他拉过迟渊的手想看看时间,却发觉对方不知什么把惯用的那只表取了,现在腕间空荡荡的,他有几分疑惑:“你表呢?”
一谈到这件事迟渊就很紧张。
他那天不是摆脱成晔帮他把表取回来了吗?然而取回来是取回来,都三四年了,他知道人家心意了,也不能直接就给陆淮吧?
他想有仪式感点。
最关键的是,他还得仔细解释,在陆淮心里,这表是他送给自己和方栖名的礼物,估计认为他们都一齐戴过了,这不是很膈应?然而事实上,他当初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收拾得好好的,可以说,除却帮忙的成晔,也勉强算是只有他和陆淮知道这表的存在。
所以他藏在心里,没想好怎么说。
陆淮看迟渊舔了舔唇,似不好开口的模样,极缓地皱起眉,适时响起铃声。
“我去开门。”
舒了口气,迟渊站直身去给凌秩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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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手上有太多东西,很难想象刚才是如何腾出手来摁的门铃的,迟渊帮忙接着部分:“怎么拿这么多?”
“怕你们缺。”
凌秩也很难解释,他最近焦虑值狠狠上升,本来也只是想登门拜访带点礼物,但是也不知怎的,推着车出来的时候基本满了——他还毫无印象。
随意扯了理由,凌秩环顾四周:“陆淮呢?”
“我带你去。”
迟渊把凌秩带来的各样东西放在柜子上,拍拍手就往陆淮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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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凌大医生的焦虑,陆淮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让人看全面。
“我真的没事。”,陆淮就差在凌秩面前转一圈了,他无奈地勾起唇,“不用这么紧张。”
凌秩勉强点点头,他坐在一旁椅子上:“你最近没事了?”
他是怕陆淮不在他跟前又“醉心”工作,而迟渊这人凌秩冷笑,不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