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丞相言辞恳切道:“二皇子德才兼备,乃我大凛之幸也。”
此话一出,皇帝撸着胡子,刚要借机顺应天意,宣诏改立,就听虞城话锋一转。
“可太子居正统之位,且深得民心。近日钦天监却忽称心宿现于东南方,而众人皆知二皇子殿下府邸正处东南,此等巧合,实在令人心生疑虑!太子品行端方,无有过失,而且废长立幼自古以来便是取乱之道,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这一席话发人深省,勾起了皇帝心中的疑虑,他状似随意扫向何其正,便见他面色飘忽,心不在焉。
“陛下明鉴!”
陈太尉拱手,疾言厉色道:“丞相今日竟敢质疑天命,莫不是怕东宫易主后,虞府再难把持朝堂,故意来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哦?”皇帝冷笑一声,“好个把持朝堂!陈卿这是在说朕的江山姓了虞?”
话音刚落,陈启立刻出席,“老臣惶恐,只是历朝历代皆以钦天监通晓天地,因此十分重视,以臣愚见,如今应当顺应天意,改立二皇子为太子!”
皇帝眯起眼睛,未言之字。
而陈太尉则是疑惑万分,此番言论他算是替皇帝说的,圣上不应当顺着台阶,答应这件事吗?
为何现在竟一言不发?
何其正满脸冷汗,就在书房内气氛微妙之时,门外窸窣声打破宁静。
“父皇!儿臣万死!”
二皇子跨入书房扑跪在地,眼中满是坚定,“钦天监所言儿臣方才知晓,这必是有心人要害儿臣与皇兄离心!”
他重重叩首,眼底略微泛红,大义凛然道:“儿臣愿自请守皇陵,以证清白!”
审视着下面一干人,皇帝顿感十分烦躁,他生平素爱二皇子,不仅是因为他能文能武,还因为他对权势毫无觊觎之心,一心只为他这个父皇和大凛着想。
现今天意下降,他第一个考虑的还是兄弟情谊,真是秉性纯良的好孩子。
只是……虞丞相那番话,须得细细斟酌。
“父皇!”太子的声音传进,他高声道:“既然何大人算得天命在二弟,那理当顺应天意,儿臣愿将祭天主持之权让与二弟!”
皇帝扣着桌案,等待二皇子的回应。
二皇子心中一喜,连忙道:“既然皇兄有此心,那臣弟也不便再推脱,祭天关乎国运,责任重大,臣弟也定当竭尽全力,力求祭天仪式顺遂圆满!”
听到此话,太子心中冷笑,装了十多年淡薄权势的君子,如今终于露出了马脚。
历朝历代祭祀大典,皆由太子主持,无论是否为他主动相让,都是犯了越俎代庖之罪。
只是这人连假意推脱都不做,真是愚蠢至极!
如今他的狼子野心,恐怕已在父皇心中埋下了种子。
至少近期,父皇也会对废太子一事有所动摇。
太子嘴角一弯,拱手道:“二弟既有此决心,皇兄自然放心。况且得天意之人主持祭祀,定能为我大凛带来祥瑞。”
看着二皇子,皇帝眼中藏着探究,缓缓开口道:“既接下这祭天主持之权,切不可辜负朕与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期望,若有差池,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