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向他探听消息的事传去了王爷耳朵里,王爷气他胳膊肘往外拐,狠狠踹了他几脚,如今正吊着一口气,瘫在床上养伤呢。”
“奴婢去了,他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奴婢无论如何,也问不下去了。”
“若再问下去,怕是王爷会要了他的命。”
姝婉说着,眼泪水啪嗒啪嗒地掉,神情悲痛,倒像是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眉头紧锁,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刘起从不会对身边人下重手,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南水。
看来此事,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宋朝廷也好,魏朝廷也罢,乱世之下,最忌行差踏错。
一旦站错阵营,轻则身首异处,重则祸及全家。
刘起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关在这里,该不会是另有所谋?
但说一千道一万,如何也不该把人伤成那样。
他会功夫,身手自是不错,南水什么都不会,肉体凡胎又能抗得住他几脚。
刘起这个人,如今看来,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些。
我良心不安,说到底南水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刘起虽把我安置在这处院子里,却从未警告过我哪儿也不能去,院门前更是连个值守的人影也没见着过。
想来他也是不愿禁锢我的,亦或说,他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定逃不出这庐陵王府。
又是入夜,我让姝婉出去打探了一遭,等确定刘起不在府中,我才敢摸去他住着的地方。
并非是我有意要去,而是南水身为他的小厮,就住在他厢房隔壁的一处小屋内,以便日夜伺候着他。
姝婉提着油纸灯笼走在前头,我踩着她的影子走在头后,不多会儿,便来到了一处种满散竹的廊前。
我抬眼见屋内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半点烛光也没有,着实辨不出方位来,便问姝婉:“南水住在哪间屋子?”
姝婉指了指东边一侧的小间,道:“好像就住在那里。”
我从姝婉手中接过食盒,“你就留在此处等我,我去看看南水,若遇人来,定要来知会我一声。”
姝婉点点头,“是,殿下。”
我径直往东侧小间走去,摸黑上了门阶,轻轻敲了敲,耐心静候了片刻,房中也无一丝动静。
“南水、南水?你可在屋里?”
我轻声叫了几句,也没听见有人回我,正思忖着姝婉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兴许南水并不住在这。
我刚抬脚要走,就听见隔壁的一处房间内传来阵阵异响。
淅淅索索的声音,透过沉重的门板直达耳膜,听上去诡异至极。
更捻余香“坏驸马,不要吵……
我寻着那道古怪的声响走去,来到一处房门紧闭的门前,我侧着耳朵趴到门上去听,那莫名的响动竟又蓦地停了下来。
我狐疑地往门缝里望了望,依旧是黢黑黢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便打算尽快远离是非之地。
刚一转身,突地听见身后的房间内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打翻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或是有什么重物滚到了地上。
糟糕,该不会是受了伤的南水动弹不了,在睡梦中从床上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