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桑渡一只手遮住了口鼻,另一只手猛地一抬,白色的粉末从她手掌当中飘了出来,桑渡同时扔出了一张引风符,骤然吹来的风将那些白色粉末吹了出去。
那些扭曲的,鬼怪一样的枯树沾上了白色粉末。
不住靠近的枯树停了下来。
桑渡的眸光微微有?些发紧,她紧紧盯着已经非常靠近他们的一棵枯树,白色的粉末被风吹得?落在树干上,原本漆黑的树干开始快速腐烂,在脱落的表皮下方,露出了深红色的皮肉。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枯树,而是伪装成焦枯树木的活物。
桑渡配出的毒粉开始腐蚀那妖物的皮肉,淡淡的腥臭味弥漫开来,一棵人高的枯树,肉眼可见得?萎缩,坍塌。
桑渡退了两?步,她退到了宗尧他们身侧,而後转眸看向盛逾的方向。
丝线的数量比起先前,多了将近一倍。
宗尧看着桑渡,他眸光轻颤,看起来有?些惊讶,「夫人身上,怎麽会有?这些?」
桑渡没看宗尧,她低下头去看夜逢同陆舜的情况,「你去帮阿逾,我照顾他们两?个?。」
宗尧这才回过劲儿来,他站起身,朝着盛逾的方向踏剑飞去。
而桑渡则是蹲下身子,抓住了陆舜的胳膊。
陆舜浑身一颤,他垂着眼,看起来情绪复杂。「方才让我继续阵法,将夫人你们先送离,才是对的。」
桑渡冷哼了一声?,她少有?怒火这般旺盛的时候。
「陆舜,方才你施展传送阵法,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送我们离开沂梦涧?」
陆舜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背脊微微有?些僵硬,被桑渡捏住的手腕,也有?几分?不自在,僵硬得?如?同一根木头一样?。
「可事情根本没有?到那一步!」桑渡的声?音更低了些,她的喘息声?微微有?些急促。
陆舜本就有?伤,方才的反噬更是伤到了肺腑,好在阻止得?及时,陆舜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桑渡翻出一枚药丸,塞进了陆舜的嘴里。
她声?音略有?些低沉,那是陆舜从未见过的一面。
「陆舜,你不该那样?轻易就牺牲自己的性命。刚刚,我们分?明还有?很多其他的法子,你却想着用你的命换我们的命,不该是这样?的,哪怕是死到临头了,也该挣扎,该反抗,该去找一个?我们大家都?能活着离开的法子。」桑渡松开了扣着陆舜手腕的手,她看向身侧低着头的人,「夜逢的事情你觉得?歉疚,你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立刻发现才会导致夜逢被抓,导致我们现在身陷险境——」
桑渡顿了顿,她的脸色渐渐如?常,不再像先前那般,怒意明晃晃地写了满脸。
「且不论夜逢出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应该怪你,即便当真是因为你,夜逢才被抓走,你要做的,也不该是用自己的死换他的生。陆舜,我们不是什麽仇人,我们是同伴,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开着自己的同伴去送死。」桑渡看着陆舜,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拼命去活,努力去活,无论发生什麽都?是。」
「人要求生。」
陆舜眸光轻闪,他看向桑渡。
面前的女子仍旧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般,明艳动人。
可是这份明艳中,却又
?多了一分?磅礴的生命力。
「夫人,我只是……」陆舜开口,只是刚刚说了几个?字,便又?垂下头去,刚刚,他的确是像桑渡说得?那样?不是吗?就算是解释,也显得?有?些无力。
「以後不会了。」过了好一会儿,陆舜才小声?继续道。
桑渡这才松了一口气,陆舜是个?闷葫芦,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一言九鼎,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他忽然又?要上演什麽牺牲自己的戏码。
确保陆舜不会再犯傻後,桑渡看向盛逾的方向,她微微皱眉,「怎麽这些丝线越来越多了。」
半空中的丝线,比方才宗尧前去帮盛逾前还要多些。
桑渡几乎要看不清盛逾和宗尧的身影了,她皱眉看着那些丝线,一时想不出什麽法子去帮盛逾。
她身上的药粉若是洒出去,宗尧同盛逾也会中招,必然是用不了了。
陆舜也看向了盛逾同宗尧的方向,他眸光轻闪,面上表情有?些严肃,「夫人,这丝线好像是从那儿长出来的。」
陆舜抬手指向前方阵法的方向,只是说完,他自己又?有?些不确定地放下手,「可是不该是这样?,那阵法是前辈留下的,怎麽会生出这样?的妖物呢?」
桑渡眸光轻颤,她抬头朝着陆舜所指的阵法看了过去。
陆舜口中的阵法,应当是自己的母亲,桑镜明。
桑镜明留下的阵法,却生出了这样?邪乎的丝线,看起来,分?明是奔着取盛逾性命去的,还有?方才,也是这些丝线,想要取走夜逢的性命。
「桑桑姐姐。」衣角一紧,桑渡低头去看,是夜逢清醒了过来。
夜逢死死抓住了桑渡的衣服,他眸光闪烁,声?音里满是恐惧,「桑桑姐姐,他们想要用我打开阵法。」
桑渡抿了抿唇,她看着夜逢,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仿若是安抚,「别怕,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夜逢却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样?,他死死抓住了桑渡的手腕,整个?人看着害怕极了,死死咬着牙,骨头都?因为紧张发出咔咔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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