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到了吧……来晚了咱们,您呀,连清点俘虏都赶不上咯!”
百里成风跟在父亲身边,父子俩在城墙上的甬道中一前一后的走着。
虽说百里成风嘴里的话像是在揶揄老侯爷,可百里洛陈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酸味。
百里洛陈回头瞥了眼儿子,伸手指向云州城楼东南西北四角树起的四面大纛笑道:
“怎么?非得领兵冲阵才过瘾是吧?骨头痒了可以去监军领一百军棍松松皮,我可不拦着你!”
百里成风闻言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偏过脸去小声嘀咕道:
“行行行,整天看你儿子不顺眼,赶明我回乾东城练兵去,到时候有战事可别指望我”
高兴之余的百里洛陈整张脸都是笑意,似乎并未听到儿子吐槽自己的的话,他握着马鞭边走边感慨道:
“鼎之这孩子着实出乎老夫的预料,我给他八百人原本只是想让他给陈敦如攻城时提供些助力,万万没想到单凭他这支八百孤军倒先把云州城打下来了!”
“成风啊,这回平定完西南,等我们北上时你说能不能多给这孩子些兵马,兴许他能成为破风军的一道杀手锏!”
“鼎之这孩子虽说军技战法尚显青涩,可勇武不输给他父亲,非常时刻,说不定能有奇效!”
说到这,百里洛陈突然停下了脚步沉默良久,原本锐利的眸子似乎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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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成风见父亲沉默不语遥望北方,立刻猜出了他这是想起了当初结义金兰的兄弟叶羽。
百里洛陈看了半晌,蓦地叹了口气略显伤感地道:
“唉……”
“当初我们三人歃血为誓,一杯血酒饮下说好了同生共死,荣辱与共,可谁能想到我那叶羽兄弟却枉死在流防的路上,现在老头子我也举兵造反,跟萧重景势不两立了!”
“叶羽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叶鼎之今日的样子,也当含笑九泉了吧!”
百里洛陈脸上表情复杂,脑海里满是十几年前的岁月峥嵘。就在父子俩喟叹世事无常时,叶鼎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百里洛陈身后。
“叔父此言差矣,大仇未报,先父沉冤未得昭雪,侄儿虽然手刃萧燮,可背后的始作俑者萧重景还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他老人家恐怕还不能含笑九泉!”
听到叶鼎之的话,父子俩同时转过身来。
百里洛陈上下打量着身着甲胄的叶鼎之,老侯爷转过身去沉声道:
“鼎之说的不错,萧家欠你们叶家的太多了,当初叔父被萧重景猜忌,在朝中也多有佞臣奸宦说你叔父的坏话,为了清净也为了我百里一族能有个安定,没奈何这才远遁乾东!”
“当初青王萧燮勾连浊清构陷你父亲时,叔父几次劝他离开天启或者率军北上,即便背上个谋逆的罪名也还落得条性命,可他执拗着非说什么皇上只是被奸臣蒙蔽,一定会还他清白,最后……唉……”
叶鼎之听完百里洛陈的话平静的出奇,他只是望着天启城方向切齿道:
“叔父不必多言,自从历经三七铺一战我早已明白,只要萧重景眼中我这个叶家余孽存活于世,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除之后快!”
“所以唯有灭掉北离,除掉这个老东西我叶鼎之方能落得安稳!叔父,鼎之别无所求,只求尽快北伐!”
百里洛陈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脸色坚毅的叶鼎之:
“好侄儿,叔父答应你!待我们全歼卢廷恩的残部,便挥师北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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