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我也会信了你这般说辞,但是他都要死了,你难道要告诉他魂飞魄散也是天命么?”
溪亭央忱看着老和尚,“李玉山,你可还记得晚虞?可还记得李家满门?”
看着雨中沉默的人,她慢慢道:
“你可记得那个叫李杳的姑娘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任由许亚将她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曾想过她也会恨你?”
恨他。
她不会恨李玉山。
她清楚地知道李玉山的无能,清楚地明白李玉山的无力,她知道李玉山救不了她。
无论是凡人,还是捉妖师,李玉山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他是这么教她的。
所以他从未担心李杳会恨他。
——即便她真的恨他也没有关系。
溪亭央忱看着静立在雨中的人,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道:
“你走吧,我知道你还有你要做的事。”
她不会怪李玉山不救溪亭陟,他本就没有义务救溪亭陟,哪怕他和许亚断了溪亭陟的修行之路。
溪亭央忱转身,抬脚刚迈进房间,身后苍老如钟的声音混着雨声响起。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住他。”
李杳祭旗那天,九幽台山下的平地上来了很多捉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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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润之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台上的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犼怪,他皱着眉,看着穿着白衣的姑娘走在高台。
“你说她会横着砍还是竖着砍?”
瞿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搂着杨润之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杨润之皱着眉,一把拉开他的手。
“祭旗都是用嗜血钉,九枚嗜血钉钉入体内,吸干那妖身体里的血。”
“这样啊。”
瞿横抬眼看着高台,看着李杳亲手把九枚嗜血钉打入了犼怪的身体里,嗜血钉入体的一瞬间,高扬的人族旗帜上出现了一抹红色。
瞿横看着那越来越红的人族旗帜,若有所思道:
“值得借鉴,这比血直接溅上去看着要文明很多,还不会吓坏小孩子。”
杨润之眉头皱得更深,他看着瞿横道:
“你这话是何意?何谓值得借鉴?”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妖族祭阵大多是砍头溅血,看着豪爽,但是容易吓坏三岁小孩。”
杨润之皱起眉,“你如何笃定妖族是如此祭旗?”
“因为……”
瞿横笑了笑,身后出现一双黑色的翅膀,“妖族上次祭旗的是我。”
瞿横的脸和身体急变化,变成了一副杨润之完全陌生的模样。
他飞上高台,用灵力震断犼怪身上的锁链,眨眼之间便把犼怪放在肩膀上扛着。
“他娘喊他回家吃饭,我先把他带走了!”
长着黑色羽翼的妖物扛着人就走,没有半分留恋的意思。
他又不傻,不说这是人族地界,都是捉妖师,单凭凶残的化神期捉妖师来说,他就不太可能打得赢她。
李杳眼眸瞬间凝结寒霜,抬脚便要追。
高台上的许亚看着那人,觉得有几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