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
一句为了“活着”碾灭了他与步玉真人之间的师徒情谊,他跟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活着。
步玉真人走后,李杳抬眼看向瞿横。
“你身上为何没有妖气?”
朱衍是人魂,人魂是神识所化,没有妖气说得过去,但是地魂决定妖身,身上应该带着浓烈的妖息才对。
步玉真人走后,瞿横也懒得坐着了。
他仰躺在地板上,看着牢房顶上的墙壁沁满了水珠。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我们都去过三百年前,知道她是寒水龟,寒水龟壳能遮盖妖气。”
瞿横从怀里取出一片银色的如同镜面一样的东西。
“你们没有见过寒水龟的真身,不知道她的真身有多漂亮,银色的,通体晶莹——蛮荒多的是血腥残暴的妖,没有她那样干净的妖。”
“也只有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族才能养出她那样的妖。”
瞿横笑了笑,随手一抛便把龟壳抛到李杳手里。
“这是她身上取下来的,理应还给她。”
李杳接过银片,入手处一片寒凉。
龟壳对龟来说如同命一样重要,这么大一片龟壳,步玉真人也真舍得。
难怪她会误会瞿横跟着她只是为了活着。
“朱衍当真已经死了?”
瞿横闻言,从地上坐起身抬眼看向她。
“你真的关心他?”
他拍着受伤的灰,“我还以为你当真那般薄情寡义呢。”
“他死没死我也不清楚,我去看过他的尸体——严格意义来说,那只是一摊肉泥,肉泥旁边有灭魂术的痕迹。”
“若是三魂合一,区区灭魂术不会让他灰飞烟灭,但是他只有人魂。”
没有强健的地魂,也没有带着机缘的天魂,只是一片神识,死了可太正常了。
李杳拿着龟壳,走了几步,抬眼看着牢房里盘坐着的溪亭陟。
“水柱里流转着符文,堕妖若是触碰,轻则浑身受灼热止疼,重则灰飞烟灭。”
溪亭陟抬起眼,与她对视。
李杳抬眼看着他,“出征前,我会寻到解开这符文的法子。”
溪亭陟愣了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杳便抬脚离开。
“哟,她对朱衍薄情寡义,对你倒是挺好的。”
瞿横在一边道。
溪亭陟静默片刻,比起别人,李杳的确对他够好。
可是这种好,只是一种与责任类似的东西,类似爱,却又不是爱。
她对他好,却从未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你还有闲心别人好不好,过几日你都要被挫骨扬灰了!”
山犼从瞿横身体里钻出来,他道:
“我的魂魄藏在你的身体里,到时候她把你的魂魄抽出来抽丝,我也会被连累——师父,你要不想个法子把我塞别人身体里呢。”
“我倒是想,但是这哪儿有身体给你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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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瞿横话音刚落,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曲谙便出现在溪亭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