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并无什麽可比之处,至少,她一定不会去怀念齐景升。
但是独孤钺,十八年夫妻,她总会念着他的。
十一月,大行皇帝出殡。
虞铮作为他的皇後,自然不出宫送行。
她穿着一身素衣,站在宣政殿外头,看着那一片白离开。
今日天气极好,虽然冷,但是并无雪也没有风。
虞铮仰起头,看着天上那没什麽温度的太阳。
她想起的是当年离开京城去西河的时候。
那一天,也是个极好的天。
那时候的独孤钺,策马扬鞭,如何潇洒,虽然一切都不定,可有一样好,他们那麽年轻。
那时候他们不知前路如何,太子已经定下,晋王处境并不好。
只能远走西河,以求来日。
那时候,不管是独孤钺还是虞铮,都有满心希望,但是也有满心惶惑。
谁能看到将来呢
回到西河後会怎麽样,日後还有机会回京城吗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
只有一家子摇摇晃晃往西河去。
今时今日,独孤钺也摇摇晃晃的走出皇宫,走出京城。
只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将长眠于地下。
他的头发还未见白,就已经长眠于地下。
虞铮把自己的眼泪擦掉,她扶着听松的手走到了皇宫中的最高处。
目送那一片白远远的离开京城。
许久许久後,她也不再看那一片白,而是看向远方。
远方是大安的天下,是天下的臣民。
她这一辈子都会困在皇宫里,但是没关系,她的意志会随着她的决策飞向五湖四海。
她不介意自己永远被困在这座金阙,她只要做一个能对天下有好处的人就好了。
做太後也不难,就像做皇後时候一样。
甚至更容易。
“虽说今日没有风,可你身子也才好些,怎麽就在这里吹风”
昭瑞长公主被人扶着走过来。
她也是病了一场。
虞铮回头看她:“你怎麽来这里了”
“他们说娘娘在这里,我就来了。”昭瑞长公主走过来:“别难过了,你的心是铁打的,多少事等着你,哪有功夫为去了的人伤怀”
虞铮笑了:“你这话说的没良心,你弟弟刚走。”
“是啊,他走了,谁也留不住。”昭瑞长公主长叹一声:“你要不嫌我,日後我多来陪你。一来宽你的心,二来我也为我的儿女们占好处。”
虞铮又笑了:“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就对了,走吧,别把自己弄病了。送走了大行皇帝,你的事一大堆。”昭瑞长公主拉虞铮的手,不过她也没有一直拉着。
如今,皇後是太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