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所以还是直接的方式更解压,你就吃点苦,受点累吧。”
国王身后,拔地而起两道闪烁银光的蛛丝,宛如两道利刃,朝它不紧不慢地逼近,黑羊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只得奋力摇摆着仅存的残躯,使劲向前攀爬。
盛玉年又笑了起来,蛛丝切割着国王,他的笑声也越发清澈动人,直至切割变成干脆利落的劈斩,黑羊七零八落的身躯散落一地,死不瞑目的头颅也滚到他脚边,他的笑声才渐渐止住。
还算是不错的消遣,很能排解压力。
他一身的血,眼见蛛丝慢慢吞没乱七八糟的尸块,只留下那个被劈了一小道的金冠,孤零零滚在地面。
“还不出来?”他问,“一定要我请你么?”
伴随着轻轻的声响,身后有什么灼热的重物落地了。
盛玉年转过身,他说:“你……”
就说了这么一个字,魔蛛犹如一辆大卡车,声势浩大,轰轰烈烈地就朝他碾了过去。
“你走了!”穆赫特狠狠抱住他,险些大哭一场,“你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你的丝一在我的网中断裂,我就到处找你,可怎么都找不见。我以为你又被神抓走,去恒久的天国受苦,我急得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你怎么样了?我最后才想起来找你的办法,我牵着你的那根丝线,飘飘荡荡地来到了这里,我一想你陷在别的罗网里受困,回不到爱戴你的国度,回不到我身边,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我想你,我真想你……你走了,我没有灵魂,没有心……”
盛玉年:“……”
盛玉年快被他挤成一张饼了,他预感到蜘蛛马上又要往他身上洒巨量热热的水珠,赶紧打断牠的话:“要不要亲一下!”
魔蛛立刻没声儿了,紧紧盯着他。
“要不要亲一下?”盛玉年耐心地重复,“我没事,我在这里很好……”
话没说完,穆赫特的已经用热烈的亲吻堵住了他的嘴唇,牠急不可耐地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看他有哪里受伤,有哪里不适,接着才是要把他攥进自己身体里,要像淤泥一样重塑了他们的身体,这样才能密不可分地融合在一起的揉捏。
雄蛛不顾他身上,脸上的鲜血——实际上,这血腥美丽的爱人,反倒加倍狂燃了恶魔的爱火,牠巴不得盛玉年吃了牠,就这样一口一口,活活地吃了牠!
狂性发作,盛玉年被牠亲得舌头肿痛,嘴唇充血,直到甩给牠两巴掌,穆赫特才气喘吁吁地消停,三双眼睛中仍燃烧着如火的饥渴。
“说了亲一下,没完没了了还……”人类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鬓发和花环,“这是奖励你的礼物,做的很好。”
雄蛛能得到伴侣的夸奖,便是世上最大的幸福,穆赫特的蛛腹都快摇起来了,牠心道自己这次的选择果然没错!发狠的人很美丽,在血泊中大笑的人很美丽,欣赏残缺不全的猎物惨叫挣扎的人很美丽……他头戴花冠,他多美啊!能和这样一个闪耀的灵魂结合,自己该是多么幸运的雄蜘蛛!
另一方面,作为盛玉年曾经捕食过的对象,穆赫特不由更加自得,因为自己正是唯一一个通过严酷考验,身份从猎物晋升为伴侣的胜利者,佼佼者。其余猎物在人类手中死得越惨,就越是彰显了牠的荣耀与特殊——爱人的区别对待,就是加冕在牠头顶的皇冠。
“那我们回去好吗?”穆赫特连忙问道,“我织补的工作差不多都完成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日日夜夜陪着你,再不和你分开,不让那些下贱的宵小再有可乘之机……”
盛玉年却没有立刻回答他。
穆赫特把他抱在手上,轻轻地摇晃,同时偷偷摸着他身上染血的纱裙:“怎么不说话?”
这个时候,剩下五人也跟到了这里,正好撞见这一幕。
盛玉年:“回去吗?”
地狱的主人连连点头:“是啊,我们该回家了,何时有过一个王座独守,另一个王座空置的怪事发生?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最喜欢的……”
“那是粘粘哥的老公吗?”约兰喃喃地问,“这有点太吓人了吧……”
阎知秀:“蜘蛛,还好吧。你害怕虫子?”
徐久睁大眼睛,失落地道:“年年哥,要走了吗?”
“年年哥你要幸福啊……”巫曦伤感地说。
“是的,抛下我们独自幸福吧,”贺九如哽咽,“但我们不会怪你的,我们只会默默流泪,暗自神伤……”
盛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