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真是来送口信的。洪楚今天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在香满楼见。
黎峰问赖真:「你们家没人管管?」
赖真鼻孔朝天:「我们家是大少爷说了算。」
黎峰:「……」
行吧,那就逛楼子去吧。
人来一趟,要留客喝茶。
陆杨那儿有好茶,给赖真泡好茶喝。
家里没备糕点,早上卖的包子还剩了几个,摸一摸,还是热的,就拿出来凑数。
赖真也不挑,喝茶吃包子,跟他们说:「我家少爷包场了,你们多带几个人去也没事,大家一起玩,热闹热闹。」
顺哥儿立即插话:「我呢!我能不能去!」
赖真看他一眼,问:「你是黎老板的弟弟吗?」
顺哥儿摇头,道:「不是,我不认得他。」
陆杨陆柳和黎峰:「……」
赖真说:「你不是他弟弟,就不是我家少爷的客人,不请你。」
顺哥儿立即改口:「是,是,我是他弟弟,亲弟弟!」
赖真说:「我家少爷说不能带黎老板的弟弟去,他还想多活几年。」
顺哥儿:「……」
陆杨陆柳笑作一团,黎峰还雪上加霜,给顺哥儿一巴掌。
「不懂事,为些臭男人不认亲哥。」
顺哥儿抱头,委屈得直跺脚。哎!
晚上要逛楼子,给四位长辈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陆二保和王丰年眼睛睁着,看着两孩子,只会说「这样是不是不好」。
赵佩兰人前默不吭声,人後悄声问陆杨:「阿岩知道吗?」
陈桂枝看一圈,问:「我去是不是不好?」
她这话把重点转移,陆二保和王丰年话都不会说了,四只眼睛直直望着她。
赵佩兰把她拉着,说着「不好不好」,「你走了,我们怎麽办啊!」
陈桂枝就是这麽一说,下午大家伙凑一堆,就听黎峰和陆杨说香满楼里面都是什麽样的。
摆设啊丶人数啊丶穿着啊丶人的性格啊。
平常难得跟这些人打交道,陆柳跟顺哥儿也听得津津有味。
陆柳之前去茶楼听过书,他听说这些人也会攒银子赎身。
所以他好奇道:「他们能攒下银子吗?不是说卖身了?能自己攒钱吗?」
陆杨说行的,「人总有要盼头嘛,有相好的恩客,也能让恩客帮着赎身。」
於是,晚上出发前,陆柳就把钱袋子掏空,带了几个铜板装上。
这都是他家大峰挣的银子,他可不能给别的男人花。
黎峰看着他数铜板,听他一席话,心里甚是安慰。
晚饭都不在家吃,要去香满楼吃。
谢岩回家听说了,匆匆换身衣裳,挽着陆杨的胳膊,说了不带他,他还要跟上一起去。走在路上,连连念叨:「可惜了两个汤,我们晚上回家不?回家还能喝汤。」
晚上不知道回不回家,看洪楚尽兴不尽兴。
四个人里,就陆柳没来过花街,进了街,他就把黎峰的胳膊抱得紧紧的,眼睛都看不过来,到处都挂上了红灯笼。
这些红灯笼比他平常见过的要小一些,上头写着招牌,一个灯笼一个字。楼上有人抛手绢丶扔香囊,楼下也有人站着拉客。字面意思的拉客,把人拉到屋里,拒绝的意思不明显,晚上就留下了。
陆柳「哇」了一路,到了香满楼,他还站门口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