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有田连连摇头,这个是真租不了。
小铺子的价格,压一压,二十五两银子差不多。
陆柳说:「这点小,你好意思要我二十五两银子?我卖什麽东西能卖出二十五两银子?把我卖了。」
海有田可不敢要他,还想张口,又听顺哥儿说:「我家杨哥哥还要找你租作坊和书斋的铺面,你想好再说。」
海有田露出为难表情,陆柳又说:「我们还有两家亲人要搬来,你看巷子里空出了多少人家?年底给你填满两三户,你还差我这几两银子?」
海有田说:「你们到时就会说都照顾我这麽多生意了,我更不能开价了。」
陆柳想笑,瞪大眼睛藏住笑,说:「好哇,照顾你生意,还落你埋怨了?那我换个人。」
海有田也瞪眼了,「你怎麽跟你哥哥说话一样一样的!?」
上回陆杨也说换人来谈。
陆柳问他行不行,海有田问:「多少两?」
陆柳比个「二」,半天没动作了。
海有田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二十两?!」
陆柳「嗯嗯」应声。
海有田说什麽都不答应。
二十两银子,他吃什麽丶喝什麽?契据拿回去,管事都要揍他!
陆柳让他讲价。
海有田要二十五两银子。
陆柳只肯给二十一两银子。
海有田再降价到二十四两银子。
陆柳坚持给二十一两银子。
今天没谈拢,陆柳带顺哥儿回家。
海有田惦记着这事,一路跟他们回来,把附近的空房子转悠了一遍,清点了数量,记了大小,又找陆柳问,「你们还要租几间屋子?」
陆柳唉声叹气,「铺子都租不下来,一群人连个营生都没有,哪能来府城讨生活?不租了!」
海有田急得抓头发,没松口,也没走,就在门前蹲着,说要等黎峰回来。
顺哥儿给他拿了只小凳子坐,陈桂枝出来,给他倒碗热茶,搭话聊了几句。
比如牙行还做什麽,听说他们牙行还跟媒人有联络,更是上心。
「你们怎麽还跟媒人熟悉?」陈桂枝问。
海有田说:「有些高门大户的夫郎媳妇不方便出来,家里要买丫头小厮的,也会找媒人的。这些媒人不光是说亲,有些还帮着牵线,下乡去买些穷人家的孩子。有些媒人在乡下有亲戚丶熟人,就能请人寻摸一番。没合适的,就到牙行问问。」
陈桂枝恍然,再问他:「那媒人给人说亲又是怎样的?」
海有田想了想,给她说个大实话。
「婶子,你们是外地来的,真想说亲,您听我的,去找官媒,多拿几个人的名字八字,私下打听打听。私媒不好,手里攒了一堆腌臢货,家里给了大价钱,本地人骗不了,就等着骗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等结亲了,悔都没处悔。」
陈桂枝懂这个。山寨里也这样。
她家大峰早年说亲难,都是加钱给媒婆。
相看是相看了,没一个顺利。
除了大峰这种被家境难住的,更多的则是品性问题。
又懒又馋还爱惹事的主,肯定没谁家喜欢。这也要加钱,指不定就碰见一个愿意卖孩子的。
顺哥儿到了年纪,来年就十九岁。
一般都是年底寻摸,她想着,先看看,没合适的,就让大峰回一趟山寨,挑几个穷人家的孩子,问问愿不愿意入赘。
她心里琢磨着,没放口风,跟海有田聊了许多,问了些媒人的风评,官媒私媒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