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闻言,满贵脸色舒缓起来,伸手对着我的四肢,下一刻,我便感觉手脚被施加了某种禁锢。
满贵
『我心怨已散,而你的孽债,才刚结新痂。』
随即,他手中忽地化出一把刀。
刀身锈迹斑斑,刻有冥文,下一刻,刀刃便生生刺进了我的胸口。
一股钻心的疼痛便瞬间袭来!
而我的眼前,浮现出了迄今为止,无数个我曾杀过的面庞。
被我刺穿身体的,我便感觉到身体被刀刃穿过。
被砍断四肢的,便感觉手脚断离了身躯。
被拦腰斩断的,便感觉整个人断成了两半。
或许在他人眼中,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可在我的感受中,却犹如一刀一刀地真正扎在身上,十人,五十人,一百人,一千人。
血肉如同经过千刀剐过,业火燃烧着每一处伤疤,似同千万锈针扎进指尖,穿透眼窝,在心脏里长出一团刺球。
意识中,皮囊之下仿佛只剩一团模糊抽搐的活肉,在无尽的疼痛中,能听见骨髓碎裂的细响。
终于,在经历无数的折磨后,砰的一声响动,我的身躯被狠狠丢去了河面之上的木筏。
意识很清醒,没有丝毫想要昏迷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上仍然有残余的痛感在折煞着我。
『疼不疼啊?』
我瘫倒在筏上,身躯完全不想动弹,即使听到声音,也只觉着吵闹。
『这是咱该得的,就受着吧……过会不疼了,咱再走,啊。』
…………
十多年,我想我早已经忘记了父亲的声音,可当听见这份熟悉,却又陌生的音色时,我感觉心脏都漏了一拍。
当我撑起身子,抬头看去,一面慈和的面容,正盘坐着看我。
良
『…………爹。』
良父
『呵哈哈,好小子,快二十年了,还记得爹长啥样呢!』
听着这爽朗快活的笑,我突然莫名地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仿佛一瞬间,十来年经受的苦难所化就得委屈和悔恨,在此刻都化成了眼泪,流落了出来。
『爹!』
除了穗儿,能让我落下泪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把饭喂到我嘴里的人了。
『呜啊——啊,噗啊,呜呜啊。』
我像是个孩子一样,又扑在他怀里,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尽数化作哭诉。
我紧紧搂着他,不想放手,害怕一松手,他就又要像当年一样,在一片白光中离去。
没人会对一堆土产生感情,直到我用土埋上了那个牵着我的小手,拉着我学走路,给我买糖球吃的人。
『乖,咱不哭了,儿媳妇还等着我儿子回家去呢!』
『爹带你回家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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