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见状,换了一副关切的神情,凑上前,「阿瑶,听闻是桑弘羊伤了你,你若是不解气,你与朕说,怎麽罚他都行。」
刘瑶:……
刘珏握紧小拳头,「桑弘羊,阿姐,我去找他报仇!」
刘琼赶紧道:「我力气大。」
阿姊说,她的力气很大,比阿姊都大。
刘瑶扯了扯帕子,露出眼睛,无语道:「是蒸饼,和桑弘羊不相干。」
刘彻:「是桑弘羊给你的蒸饼。」
「冤有头,债有主,那是因为蒸饼太硬了。」刘瑶坐起身,将帕子往後脑勺一系,整了个面纱,坚决不让刘彻看自己出丑。
刘彻见状,大手一捞,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刘瑶瞪大眼睛,没想到阿父居然还用这一招,当即板着脸,「阿父,我都九岁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不能这样抱了。」
刘彻闻言,佯装听劝,俯身将人放下,「你就是再大,也是朕的女儿,有什麽害羞的。」
没等刘瑶松一口气,落地的瞬间觉得面上一凉,抬眸就见刘彻手中抓着一个帕子。
偏偏他本人还一副惊诧表情,「呀……不小心弄掉了。」
「……」刘瑶默默磨牙,坚决不吭声。
刘彻:「阿瑶,让朕看看,听工官长说,你又立功了,你这也算是因公负伤,朕赏你千金如何?」
「千金?」刘瑶诧异。
这次这麽豪爽?
张嘴的瞬间,刘彻就看到原先小孩又白又亮的门牙两边的位置空了,有点像他在上林苑猎的兔子,想到此,他笑容越发宠溺,「阿瑶,想要养兔子吗?你若是想养,朕去上林苑给你猎几只,可行?」
此话一出,刘瑶小脸涨红,小嗓子发出怒吼,「不要!」
他就是故意惹她的。
之前回来时,她去照了镜子。
好消息是门牙没掉,坏消息是掉的是两颗门牙旁边的位置,位置一空,看起来很像兔子。
她哪能不清楚刘彻说这话的意图,不就是嘲讽她。
刘彻侧身忍笑,转身见刘瑶气呼呼地又蒙上了脸,想着不能将孩子逗太狠,大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阿瑶别生气了,掉牙代表你快要长大了。嗯……你既然掉了两颗牙,朕赐你两千金可好?」
「两千金?」刘瑶眼珠子转了转,也顾不得丢脸,放下遮脸的帕子,「其他的再掉呢?」
一颗千金,若是阿父说话算话,她凭藉这口牙就能创收万金。
刘彻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当即道:「等你牙齿再全部长出来,朕再赐你千金可好?」
「阿父抠门!」刘瑶见他这样说,知道自己的生意经被他看出来,瘪了瘪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刘彻见她哄好了,脸上笑容加大,安慰道:「阿瑶,朕听说,将牙扔的越高,就长得越快,朕带你将牙扔到摘星楼屋顶可好?」
「好吧!」刘瑶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
竖日,桑弘羊入宫向刘彻汇报事情,被刘彻兴师问罪,「桑弘羊,你伤了阿瑶的牙,该当何罪?」
桑弘羊佯装诚惶诚恐道:「请陛下见谅,微臣也没想到一块小小的蒸饼就干掉长公主两颗牙,当时看到长公主的泪眼,微臣连遗嘱都想好了。」
「你啊!」刘彻没忍住笑,「朕用了三千金才哄好阿瑶,你要怎麽赔偿朕?」
桑弘羊闻言,一摊手,「陛下,微臣也没办法,要不微臣乾脆陪公主两颗牙?」
刘彻:……
「你这个滑头,早知道朕就让阿瑶找你算帐。」他打开桑弘羊的奏摺。
桑弘羊开始奏报。
桑弘羊说,随着长安日益繁华,汇聚长安的商贾越发多,商业活动十分繁荣,所以他提议徵收车船税。
一开始桑弘羊打算将车船税的范围定在商人内,但是商贾奸滑,若是将车船记在别人名下,只要有利可图,敢做的人肯定很多。
所以他提议将徵收对象设定为商人,以及除官吏丶三老丶戍边骑兵以外的其他车丶船所有者。
凡商贾的轺车,每辆二算,一算即为一百二十钱。
其他人的轺车,每车一算,五丈以上的船征一算。
……
若用此法,可谓朝廷短时间内集聚大量财富。
刘彻看完,心中默默点头,打算等到下半年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