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霍去病连连摇头。
不过张苒却有些不信,想了想,将孩子交给乳母,整理了一下衣袍的褶皱,「我与你一起去!」
霍去病:……
他就想带着儿子当个挡箭牌,谁知道挡箭牌没弄到,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张苒见他面上有些不自在,更加坚定了信心,上前挽着他的手,拉着他去了前院。
卫少儿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过来,挑了挑眉,「都来了!」
张苒:「这人刚刚非要拘着阿檀过来,将人差点弄哭了,所以我就跟了过来。」
「……」霍去病没想到张苒当场就揭了自己的短。
卫少儿目光幽幽,「冠军侯不愧是少年英才,我事情还未说,你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看来阿姊他们的担忧不为过!」
霍去病诚惶诚恐,「孩儿不敢!」
卫少儿:「呵!」
面对数万匈奴铁骑围攻而不改面色的冠军侯後背开始冒冷汗了。
没办法,试问谁在亲母面前,面对她的冷嘲,还能平静下来。
「阿苒,既然你也来了,你们是夫妻,平日能看顾他一二也行。」卫少儿示意他们坐下。
等到奴仆上了热茶退下後,卫少儿进入正题,「去病,阿瑶过两日就要启程去掖县,她在长安生活了二十年,未曾离开过,这次离开,你可知为何?」
霍去病不语。
卫少儿也不催促,继续说道,「阿瑶若是想要为大将军出头,大可以揭发李敢,让律法严惩,可她却选择私自上门鞭笞李敢,你可知为何?」
「那我问你,若是你知道了大将军被李敢打伤,若无阿瑶这出,你是揭发他,还是上门揍他一顿,或者……私自杀死他!」卫少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注意到在她话音落下的那刻,她这个儿子的眼睛快速一眨,看来是说到他的心坎了。
张苒听到最後,倒吸一口气,丹阳侯提这事,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想到此处,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去病。
难道他真想要李敢的命?
「霍去病,你不要冲动!」张苒急了,她太了解此人无法无天,无拘无束的性子。
霍去病抿了抿嘴角,佯装惊诧,「阿母想多了,李敢是李广的儿子,我还是有分寸的。」
「哼!你若是有分寸,我就能上天,我查过,在大将军被李敢伤的当天,你就从长平侯府的奴仆口中得知了这事,以你的脾气,没有当天将李府的门给砸了,偏偏装作不知,肯定有更大的图谋!」卫少儿语气不疾不徐,心中却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亲母居然不如阿瑶看人看的清楚。
卫青是霍去病的舅舅,两人又都是朝廷的大司马,掌握全国军政大权,在世人严重,卫不离霍,霍不离卫,基本上算是一家。
李敢还是霍去病的下属,下属打伤了自己的舅舅,若是什麽都不做,他也脸上无光。
这孩子日子过的太顺,如果他能学习卫青一样的为人处世之道,也能够理解李敢的丧父之痛,可他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睚眦必报。
这孩子骨子里的傲气决定了他无法忍受半分委屈,他在乎的朋友和家人亦然。
一旦有人冒犯了他或者亲属,那麽肯定怒发冲冠,什麽都敢做!
这也是阿瑶所担心的。
霍去病见话已经说开,坦然对上卫少儿的双眸,「阿母不必担心,我答应阿瑶,不会找李敢的麻烦。」
阿瑶说的没错,若是他做了什麽,旁人恐怕会怀疑到她身上。
女子处世艰难,他不想世人往阿瑶身上泼脏水。
「真的?」卫少儿不信他这次如此好说话,就担心此人给大家来个阳奉阴违。
「自然!若是阿母不信,儿子可立誓!」霍去病想了想,「可是阿母,若是旁人害了李敢,将罪责推到我身上怎麽办?」
卫少儿扬了扬眉,「这等小事,对於冠军侯小菜一碟,阿母相信你!」
霍去病:……
卫少儿:「李广已死,李家这一代,也就李敢能拿的出手,他有多少能耐,你也清楚,与你无法相比,阿瑶这一顿闹腾,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大将军虽然脾气好,但是也不能轻易得罪,此事已经结束,我与阿姊丶阿瑶她们都不想再起波澜,你给我记清楚这些,若是气性一时消不掉,就去练兵,要麽去甘泉宫帮刘珏的忙,阿瑶离开长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与刘珏折腾的虎卫军了。」
「……阿母。」霍去病见卫少儿絮絮叨叨一大串,等她说完,犹豫了一番後,「阿瑶曾经说过,妇人到中年时期,因为年纪渐长,容易心郁暴躁罗嗦,要不要……」
话没有说完,就见对面飞过来一个杯盏,连忙闪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