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霍去病等人迎上来。
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弟弟妹妹,刘彻唇角勾起,「你们都来了!」
霍去病捶了一下曹襄,「曹襄,你能耐啊,你可知因为阿瑶身孕的事情,陛下要揍你一顿呢。」
刘珏丶刘琼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看着面前与去年没多少差别的刘瑶,满是担忧。
阿母育有他们子女四人,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是什麽样子,大家都清楚,可是看阿姊现今的模样,看着没什麽区别。
听说女子初孕之时,胎像容易不稳,虽说阿姊信中身子已经稳定,可是谁也说不准,加上舟车劳顿,他们着实担心。
刘珏:「阿姊,你现在怎麽样?想吐吗?晕车吗?」
刘琼;「阿姊,你饿吗?阿母亲自给你炖了汤,就在车上煨着。」
刘据也探着身子,上下打量,「阿姊,你冷吗?阿母给你新做了一件大氅,石榴红的,我们给你带来了。」
「没事!」刘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三个弟弟妹妹的脑袋,「我办事你们还不清楚吗?自然等到稳当的时候才出发!」
回长安,不是因为长安条件好,而是因为长安有家人,她在长安,她安心,阿母丶阿珏他们也安心。
「那我就放心了!」刘据小手拍了拍胸脯。
这话一出,刘琼丶刘珏眼刀子齐刷刷射了他一身。
她们还没有表示什麽,这小子嘴巴真是快啊!
「二姐,三姐,你们这般看着我做什麽?」刘据见状,眨着眼,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三分无辜,三分可怜。
在刘琼丶刘珏看来,分明是十分欠揍!
刘珏丶刘琼齐齐收回视线,不理他。
刘据见状,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姊,你看她们,我也是没办法了!」
比刘瑶矮一头的小少年此时仿佛老夫子一般摇头晃脑,看得人发笑。
刘珏丶刘琼也噘着嘴,指着刘据,齐声道:「阿姊,你看他!」
霍去病两手环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好奇刘瑶怎麽解决三个弟弟妹妹之间的纷争。
刘瑶看向刘据,「刘据,我听闻,前些日子,你当着大家的面抱着阿父的大腿给汲黯求情?」
「……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就……汲黯和一些内侍宫女在。」说起这个,刘据感觉脸上涌上一股热潮。
他事後被阿父揍过以後,就有些後悔了。
毕竟他可是大汉太子,除了小时候这般无赖过,成为太子後,还是第一次那般折腾。
刘瑶唇角上扬,眉眼完成月牙,扬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做的不错,以後再接再厉!不过有些招不能用的太勤,否则容易让阿父厌烦,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不仅没说他,还夸奖了他一番,小脸顿时放光,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刘珏斜睨道,「阿姊,你不知道,他那日被阿父追的绕着未央宫跑了好久,阿父的腰带都跑掉了,不过他也被收拾的很惨!」
刘据:「即使那样,也没见你们来救人!」
刘琼白了他一眼,「阿姊说过,只要不涉及性命,我们不要耽搁你和阿父沟通感情!」
霍去病丶曹襄微微颔首。
他们家的这些公主就是通透,从来不溺爱太子。
男人之间的感情,多半是打出来的。
「阿姊!」刘据闻言,可怜巴巴地看向当事人。
「莫怕,你还小,阿父下手有轻重。这两年大概是你最後任性的时候,等成年後,就不好抱阿父的大腿哭了,我怕他丢不起那脸,恼羞成怒,你担待不起!」刘瑶抬手捏了捏他的腮帮。
「阿姊!」小少年搅着小手指,半垂着眼睑,黏黏糊糊地喊了一声。
自他成了太子後,无论是太傅,还是他身边的侍读,教导他要稳重,孝悌忠顺,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样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储君,可阿姊不一样,她一直在教他如何与阿父相处,同时又不让自己吃亏,做一个不怎麽「乖巧」的太子。
他喜欢这种方式!
沙沙细雨中,众人躲在亭子中聊天。
雨丝轻洒,如丝如缕,仿若纱衣一般,朦朦胧胧地掩着苍云青山。
宫女将备好的各种点心丶汤品在亭中石桌摆开。
刘珏上前打开一个汤盅,诱人的鲜香鱼汤香味在亭中散开,「阿姊,这汤是……」
曹襄闻到这个味道,脸色微变,当即上前将汤盅盖上了。
坐在旁边的刘瑶下意识屏住呼吸,还是被细微的鱼腥味钻了进了鼻端,脸色一白,起身奔到一旁,不停地乾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