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无语。
他还能怎麽说,阿瑶一视同仁,连亲弟弟都不管。
不过,他还是沉着脸:「身为大汉太子,如此不稳重,等他回来,让庄青翟罚他一顿,将《公羊春秋》丶《谷梁》抄写一遍。」
殿内众人心中怜惜了刘据一瞬,陛下这是赤裸裸的迁怒啊。
……
此时拆门现场,在口口相传之下,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等到大门被拆的那瞬间,现场响起了压抑的惊呼声。
……
「真的拆了!这可是长公主府啊!」
「嘶!这动静不像是看病,倒像是抄家。」
「你这就不懂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女吵架就是这个架势,两人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让谁,最後只能拆门了。」
「你这说的倒也在理,只不过若是拆门的话,父女俩的关系不是会更僵吗?」
「你没听说吗?长公主病重,陛下现下哪还允许她发脾气,女儿的命最重要。」
「这我听说了,说是被陛下给气病了,诸位知道是何缘由啊?」
对於这事,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又不在朝当值。
「啧啧,长公主的脾气可不小,这一下有乐子看了。」
……
莫雨看到大门被拆下来的瞬间,心头并没有轻松,反而以一种上战场的心态带着太医进了府。
刘据也从善如流地跟上。
公主府的奴仆见到他们,纷纷行礼。
莫雨一进屋,就看到斜靠在坐榻上的刘瑶。
与半月前相比,脸颊瘦了一圈,唇瓣虚白,青丝半披,额间带着几缕破碎的刘海,见到他们来了,懒懒地扬了扬手,声音微哑,「你们现在也见到我无事了,若是觉得回去无法复命,那扇门算是我送给阿父的了!」
莫雨嘴角抽搐,真想跪地嚎一阵,让长公主莫要难为他。
曹襄:「中常侍莫担心,到时候本侯会派人帮你将门送回去。」
莫雨瞪眼。
心中苦笑,曹侯爷,你可不能这般纵着长公主,若是他大庭广众带着一扇破门回去,陛下说不定会将他砍了!
「阿姊,你怎麽瘦成这样了!母后见到你这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刘据心头一酸,他虽然知道阿姊的病应该没什麽大碍,但是看到她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看不下去。
「我没事!就是生了一场小病,顺便还瘦身成功,」刘瑶摸了摸跪坐在面前的少年脸颊,「你来看阿姊,阿姊很高兴,若是觉得无聊,帮阿姊带阿月丶阿轩玩耍可好?」
刘据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莫雨乾笑两声,「长公主,陛下听说你病了,记得直上火,特地让奴婢带了太医署最好的游太医给你看看!」
刘瑶身子微移,就看到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冲她慈祥一笑,趁莫雨没注意时,冲她眨了眨右眼。
「来人给游老太医看座!」刘瑶微愣,假装无力地坐直身子。
莫雨见她不抗拒,满脸堆笑,「长公主,你可别跟陛下置气了,陛下对你的疼宠,依奴婢看来,即使太子也比不过,你与陛下各退一步,天下就太平了。」
刘瑶将手腕伸到游太医面前,抬眸瞅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长公主有多幼稚,中常侍知晓我与阿父为何争吵,我无愧於心!不过中常侍也说对了,我是被阿父宠坏了。」
她眼睫微颤,酝酿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嗓子哽咽了良久,最终吐道,「……忘了他是皇帝!」
「这……长公主,你别哭啊!」莫雨急的直跺脚。
若是陛下知道,还以为是他惹哭了长公主。
「阿瑶!」曹襄心疼上前,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阿狙!」刘瑶顺势将头埋进他怀里,背对着莫雨,是不是颤动两下肩膀。
莫雨:……
刘据也温声劝道:「阿姊,你莫哭,你还有母后和我呢!」
刘瑶闷着头:「指望你,还不如指望阿珏他们!」
刘据闻言,眼神哀怨。
明明阿姊之前还给他送信,说指望他了。
一转眼就变的这般冷心。
那边游太医诊脉完毕,大手轻轻捋了捋胡须,叹气道:「长公主,你若是在这般忧伤下去,身子会熬不住的。」
莫雨一惊,「游太医,长公主身子果真出了大问题?」
刘据也瞪大眼睛,难不成阿姊之前故意哄他们。
游太医微微颔首:「长公主去年产下双胎,本身对身子损耗较大,现今脉弦而长,气机郁滞丶情志不畅。公主可有胸闷心痛的症状?」
刘瑶:「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