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一视同仁,不止抓了他们,卫家丶霍家丶东方家丶太子家都抓,并且因为是自家亲戚,要求还更加严格。
他们这些人交了罚款可以回去,而那些被捉住的卫家丶霍家人听闻,不仅要交罚款,还要受罚,压根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刘彻知道後,赞赏不已,「没想到阿琼如此刚正不阿!」
刘瑶得意地昂起下巴,「那是当然!」
……
年底,江充平安归来,得知刘彻已经将他的去处定下了,也没说什麽,老老实实到绣衣坊。
刘琼听说他回来後,给他安排了活计。
此人成了绣衣使者後,也延续之前的画风,对於犯错的达官显贵丝毫不留情,严谨记录在案,对於想要逃脱责罚的贵戚,甚至亲自上门拿人。
刘彻听到後,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刘瑶对此不做评论。
说实话,江充此人若是说他的前半生,许多行为并没有错,如果没有後面的巫蛊之祸,他也可以称为「直臣」。
可正因为他一手策划了巫蛊之祸,让他变成了大奸似忠的人。
她没有第一时间让他消失,是因为她知晓,若是汉武帝晚年没那般多疑,江充这等手段,压根不会成功。
她不清楚,江充这人是不是在特务组织做久了,所以心思变了,还是一开始就是他的伪装,不过以後不装了。
不过,可以确定,在确定江充有威胁後,她不会让他活着。
……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因为刘彻又病了,这次也是急病,先是上吐下泻,半月之内,人就卧床不起,消瘦的不成人样,都有了白发。
卫子夫日夜陪在他身边照料,即使精心照顾,还是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虚弱,
刘彻看着眼睛都哭肿,还要强装镇定照顾自己的皇后,平日保养得宜的头发也有了白发,面上的细纹都不知道添了多少条,心头既酸涩又暖,握着她的手,「子夫,辛苦你了!」
卫子夫缓慢摇头,握着他的手,「不辛苦。陛下若是心疼,快些好起来,这样大家都会好。」
眼看刘彻病重,朝中有大臣建议召太子回长安。
刘彻也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也有这个想法,可是他又担心,太子回来,他就被人忽视了。
於是旁敲侧击询问刘瑶。
刘瑶坐在床边,给他按摩手臂,闻言动作一顿,抬头道:「你若是想刘据,就召他回来,不过,说不定没等刘据赶过来,你就提前好了。」
刘彻一愣,哑着嗓子道:「你觉得朕此次无事?」
「当然!」刘瑶端起旁边的药碗递给他,「阿父,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养病,等好了,还要为大汉开疆辟土,天下那麽大,你要将目光放远些。」
「也就只有你敢这样使唤朕了。」刘彻接过碗老实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的瞬间,鼻子眉毛眼睛都苦成了一团。
真苦啊!
太医怎麽开的方子,就不能将苦味弄少一些吗?
刘瑶:「儿臣这是对阿父的期盼。」
她思来想去,觉得刘彻这次病没什麽大碍,历史上汉武帝晚年时只有折腾旁人的份,自己可没有经历多少折磨。
人的一生总会生几场无缘无故的大病。
虽说嘴上吐槽,不过刘彻听到这话,心中舒服了不少,而且他看出,自家女儿真的相信自己无事。
至於朝堂方面,有卫青丶霍去病坐镇,只要他无事,太子确实不用回来。
最後也如刘瑶所料,刘彻这场急病来得快,来的猛,去的也快,好似狂风一般,将人吹得七零八落,就拍拍屁股揍人了。
至於幽州那边,刘据刚出幽州,就收到消息,说陛下好了,不用他回去了。
可刘据还是想回去看一下。
於是他就写了三千多字的信送往长安,一个满腔孺慕,关切父母丶恨不得以身替父受罪的孝子跃然纸上。
刘彻看的十分满足,不过心疼儿子舟车劳顿的辛苦,还是没让他回来。
刘据之後又送了自己搜寻的补品与药材,让刘谕这个小奶娃好好照顾祖父。
刘彻收到东西,口是心非道:「他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搜罗了这麽多东西送给朕,这不是浪费吗?朕要什麽没有?」
刘珏丶刘瑶等人瞅着他控制不住上翘的唇角,敷衍道:「是是是!」
「……」刘彻当即瞪眼,「有你们这麽当姐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