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仲夏笑容加深,冯大衙内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冯信这回来自然不是专门看她菜地的,是有事相谈。
温仲夏请他到二楼雅间坐坐,自己去洗手,顺便换掉沾染了泥土的外衫。
等二人在雅间坐齐,冯信先吃了半块三角奶油蛋糕,又再次夸赞了一番温记如今的名气越来越大,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
温仲夏浅笑道:“冯衙内,你今儿来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冯信放下叉子,朗声一笑,“温掌柜快人快语,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就直话直说,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给我的婚宴做奶油蛋糕。”
温仲夏诧异挑眉,冯信竟然要成亲了,他不是年前还为了逃离父母野蛮催婚,在一众朋友家里四处躲藏吗?
这是妥协了,还是遇着真爱了?
“冯衙内喜结良缘,恭喜恭喜啊。”
不管怎样,先送出祝福准没错。
冯信笑着受了,随后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红丝绒蛋糕
“成亲是喜事,冯衙内为何叹气?”
温仲夏执起茶壶,给冯信的杯子里又添了一杯末茶奶绿。
冯信习惯性转动手里的折扇,“以前我常说这辈子以自由自在,云游天下为人生之愿,如今成了一句空话,难以实现咯,想来觉得可叹。”
“怎么会呢,就算成了家,也可以继续出游啊,到时和你的夫人一路游山玩水,甜甜蜜蜜,岂不更有趣。”
“要是如此简单,那我还用得着离家出走,早成亲了,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冯信喝了口温热的末茶奶绿,又道:“在外云游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多的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的日子,很多时候就算有钱也派不上用场。”
温仲夏颔首,这是实话,古代交通不便,城与城,镇与镇之间要是隔得远,中间可能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宿在野外,故而常年在外行走的多是男人,最好还得结伴。
冯信继续道:“我喜欢四处云游,我不怕吃苦,乐在其中,但我不能让人家小娘子跟着我一起吃苦啊,做人那不地道,更何况她自小养尊处优的身份,也不可能跟着到处跑。”
他也不可能把妻子丢在家里,自己一走几个月,一成亲,必定告别了以前在外逍遥的日子。
温仲夏好奇了,她还不知道迎娶的是哪家贵女。
“是六王爷的女儿荣秀县主。”
温仲夏闻言立马再次拱手祝贺:“那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恭喜。”
果然是高官和皇族的结合,这门亲事一结,两家就成了利益共同体。
“温掌柜,你我老熟人,就不用说这种客套话吧,这桩婚事是我高攀。”
“冯衙内不必自谦嘛,令尊是当朝枢密院事,深得官家器重,你又一表人才,风度……”
“打住打住,”冯信伸手往下压了压,撇撇嘴道,“温掌柜,我知道你们做买卖的人嘴皮子都很溜,见谁都夸,但这种恭维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就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