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曜自进店以来,都不好意思瞧她的脸,垂着头,眼睛几乎将菜单盯出个大洞。
其实他根本无需菜单,上面的吃食他能倒背如流。
他轻咳一声道:“我还点个鱼头豆腐煲吧,上回吃过味道很不错。”
温仲夏心中咯噔一下,今天吃豆腐,他是不是故意在暗示什么?
温记的鱼头豆腐煲是酸辣口的,炖的时候在鱼头上铺一层她自己做的新鲜剁椒,味辣而咸香,带着丝丝酸味,极其开胃。
嫩豆腐是万大爷送来的豆腐,煎至两面金黄,再放到砂锅中,和鱼头慢慢炖。
煎过的豆腐外焦里嫩,更容易吸收汤汁,轻轻一咬便在口中爆汁,又香又辣,很是下饭。
杭曜默默吃了几口,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找话头:“这里面的豆腐比鱼肉好吃,豆腐还是煎一下更入味。”
“豆腐豆腐,你老说豆腐,到底想说什么?”温仲夏受不了,干脆直白地问。
杭曜举着筷子,神情颇为茫然:“我就是想夸豆腐好吃,还能有什么?”
温仲夏顿住。
咳咳,似乎是她太敏感了。
香酥小麻花
杭曜这回吃得格外慢,筷子戳着鱼头肉一点点的夹,好半晌,米饭还剩大半碗。
他在故意拖延,等对面的温仲夏开口。
昨夜那种事姑娘不提,总不好他来说。
更重要的是,也不晓得她酒醒后还记不记得?
然而直到他磨磨蹭蹭把一砂锅鱼头豆腐煲和米饭,消灭干净,温仲夏除了谢过他昨晚送她回来,却没提别的。
她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杭曜斟酌再三,开口:“昨晚在马车上,你……”
“我怎么了,莫不是我喝醉后发了酒疯?”温仲夏眨巴眼睛反问。
“没有,你酒品很好。”
温仲夏微微挑眉,她那样也叫酒品好吗?
杭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改口道:“以后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喝酒伤身。”
她果然不记得了。
杭曜默默在心里叹气,看来昨晚马车上的那一幕如今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中了。
他都羞于说,脸颊上那一寸地方至今还没碰过水呢。
温仲夏忍着笑回道:“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轻易醉酒了。”
一顿饭终究要结束,杭曜一步三回头地往店外走,神情略显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