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杭曜点头。
“温仲夏因不堪张连虎频繁骚扰,不得不答应游船,本意是想和他把话说清楚,不料遇到贼人拦路抢劫,之后张连虎后迫切想要报仇,却抓不到仇人,只好拿当时在场的温仲夏出气。
今儿如果不是她侥幸逃脱,张连虎兴许会下死手。”
杭起远来回踱步,暗暗揣测杭曜这番话的真实性。
尽管听起来无懈可击,然而一琢磨,便觉得张连虎将怒火发泄到温仲夏身上,有些讲不通。
温仲夏在这两次事件中,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被害者吗?
以她刚强的性子,怎么会答应去游船?
杭起远心有怀疑,可上回的案子确实至今抓不到嫌犯,官差们几乎认定那个贼人早已逃离京城,想抓到没什么希望了。
如果这件事和温仲夏有关,那就另当别论。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父亲的毒辣令杭曜心里有一丝发慌,不过面上一点都不显。
除非温仲夏自己坦白,不然游船那晚的真相,他会隐瞒到带进棺材里。
对不住了,父亲。
杭起远悠悠开口道:“如果案子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张连虎确实是罪有应得。”
他不打算纠缠上回的事,除非出现新的证据。
“父亲预备如何处置这件事?”
杭起远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看到了,张连虎的父亲肯定会出手干预,中书舍人不好对付啊。”
“难不成父亲还怕他?”
杭起远瞪他一眼,“你小子别用激将法啊,我不吃你这套。”
杭曜讪讪一笑。
“别说是中书大人的儿子,就算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只是他有这个背景,该怎么判必定会受阻碍。”杭起远道。
杭曜提醒他,“父亲,那家明瓦作坊非常关键,他们的掌柜肯定能出来指证张连虎,您最好快点把人带回来,不然张家恐怕会出手毁掉证据。”
“哼,这还用你说,我已经派人去了。”
杭起远早就暗地里通知手下人,连夜去把明瓦作坊的一干人等带到衙门来,估摸着,明儿白天的审判就能上场。
杭曜顿时松了口气,不愧是开封府尹,姜还是老的辣。
杭起远走到书案前,沉声开口:“这桩案子要想摆脱张中书的钳制,那就得弄得声势越大越好。”
杭曜神色一喜,“父亲莫不是要上报官家?”
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只要官家注意到这桩案子,那么张中书不敢暗地里做手脚,开封府的审理也会顺利很多。
杭起远执起毛笔,慢条斯理道:“堂堂衙内涉嫌恶意行凶,按理本就该上报。”
就算他不报,也会有其他官员上奏官家,张中书儿子出这种事,可是有很多眼睛盯着呢,巴不得给他使绊子。
但杭起远也提醒杭曜,事情闹到官家面前,万一有大理寺插手,温仲夏同样需要接受更严格的调查。
杭曜态度如一:“温仲夏经得住调查。”
“那你磨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