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能怪谁,是他自个儿退掉婚约,放弃了这段姻缘。
如今温家即将起复,难不成他还以为能破镜重圆,稍微有羞耻心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佳人已经看开往前走,他实不该再沉溺于这段无可挽回的感情中。
韩则仁告诉自己,他该死心了。
他有娘子,该过好自己的日子。
回到家中,这一次他没有径直奔去厢房或者书房,而是思量片刻,转头去了卧房。
丫鬟看到他的出现,喜出望外,此时董氏也还没睡,在挑灯做女红。
“夫人,爷回来了。”
董氏神色平静,放下绣绷,问他可吃过晚饭,需不需要叫厨房送吃的。
韩则仁望着她,颇为不自在,只道吃过了,喊丫鬟端来热水洗漱。
董氏上前帮他脱掉帽子和外衫,热水送来又去拧汗巾,就像其他的妻子照顾丈夫一般尽心尽力。
似乎并不在意他已经十多天没回过这个屋子。
韩则仁默默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想:和董氏虽没什么话说,但她温柔贤淑,安分守己,还甚少抱怨,确实是做妻子的合适人选。
自个儿以后不能再冷落她。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床上,漆黑一片,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沉默无言。
过了少顷,董氏缓缓开口,问他:“官人今儿这么晚回来,去了哪里?”
韩则仁不想说自己去了温仲夏的新宅子,只是随口找了个由头,“年底快放假,和几个同僚去吃了杯酒。”
董氏敏锐地察觉他没有说实话,没有深究,又淡淡说起:“娘又换了个大夫来给我看病,开了一堆药。”
韩则仁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话到了嘴边却说:“开了药你就先吃着,就当是补补身子,我看你本来就体弱……她也是为你好,没坏处。”
董氏望着头顶的帷幔,两行泪无声滑落。
过了半晌,正当韩则仁升起几分朦胧睡意之时,耳边又传来女人轻柔慢调的嗓音。
“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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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离吧。”
轻飘飘的五个字犹如惊雷在韩则仁耳边炸响,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其实睡着了,在发梦。
被子底下的手掐了一下大腿,会疼,不是梦。
下一瞬,董氏轻柔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或者,你把我休掉也行。”
韩则仁楞了楞,坐起身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董氏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我想同你和离,如果你觉得这样韩家丢面子,那把我休掉也行。”
韩则仁这回听得清清楚楚,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一把掀开被褥,大声喊来丫鬟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