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更没必要送,因为衣裳的尺寸已经不适合了。
韩则仁发胖,穿不进去。
可董氏不甘心啊,她把这件长衫的尺寸改了又改,上面的纹样加一点,再加一点,直到慢慢布满了整条袖子,整个胸脯……
“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靠绣这件长衫打发漫漫长夜,我数不清绣了多少针,费了多少线……”
“熬夜做绣活很伤眼,我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
董氏扯起嘴角,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韩则仁心头堵得慌,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董氏见他不敢触碰这件长衫,双手颓然落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韩则仁无言以对。
“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和离了吧,再这么继续下去,我真的要发疯了。”
韩则仁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可是我这不回来了吗,你以后不要绣它,把它丢掉,重新做一件正常的就没事了,我穿还不行么?”
“这不是长衫的问题!”
董氏陡然拔高嗓音。
“是我这里难受啊,这里是丢不掉的。”
她捂着胸口,神情哀伤。
“我想要的不多,就是平平淡淡的夫妻生活,白天丈夫在外做事,我在家里操持家务,晚上相拥而眠,哪怕粗茶淡饭,我都甘之如饴,你说你会改,那这些你能保证做到吗?”
“我……可以。”
这几个字,韩则仁说的自己都莫名心虚。
“不再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心里不再藏有别的女人,你也能做到?”
韩则仁眼前蓦然闪过一个女人的倩影,眼睛微眯,“说来说去,你还是在妒忌温仲夏。”
董氏眼眶瞬间泛红,她极力忍住眼泪。
“你说得对,我善妒,我现在犯了七出中的三条,赶快休掉我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韩则仁瞬间恼火,“我和温仲夏早已没有任何联系,她不会影响你正妻的位置,你压根没必要吃这种酸醋。”
“可只要你心里还有她一天,我就会忍不住妒忌,怨恨,我受不了。”
董氏其实不在乎他心里的是仲夏,还是仲秋、仲冬,她是发现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爱意。
即便他现在回心转意,当起了好丈夫,她已燃不起丁点好感。
这才成亲一年多,漫长人生再这么折磨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变成泼妇、疯女人,她不想成为那样子。
她不过是要拯救自己。
韩则仁不想再纠缠,直接放话:“你死心吧,我不会为了这种事休掉妻子,韩家丢不起这个人。”
董氏冷声道:“那我只能去衙门告状,请他们替我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