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的邵啸不在合理距离之内。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了,她知道邵啸想问什么,无非是她和程唯的关系,未来的打算,要不要回北京,如果回北京的话,以后常联系。
她不需要这样的联系,尤其是最近。
她只想要绝对的清净。
杨枝把手机举到慕留的视线范围之上,回复道:【这次没时间了,下次去北京,我请你】
慕留睡了半个小时,头枕着杨枝的肩膀,腿蜷缩在狭窄的后座,胳膊落在身体两侧,全程没动地方。
车快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杨枝喊了他一声:“慕留。”
慕留看起来睡得沉,醒得却很快,脑袋蹭地摆正了。
眼睛睁开了,脑子还没有,天色这么黑,小区就在前面,杨枝又在身边,只能是他们晚自习放学以后。
那双向来清亮的眼睛发了懵,呆呆地看着身边人,“咱俩的车呢?”
杨枝也懵了,“什么车?”
“咱俩的自行车呢?”
这是什么酒后胡话。
“没了。”她应道。
车一停,到了。
街景一如从前,慕留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裤子,意识回到了正确的时间和地点,眼神逐渐清明。
他和杨枝下了车,步伐缓慢地走进了小区。
杨枝和慕留都穿了深色的长大衣,穿堂的冷风一刮,不约而同地裹紧了外套。
“我是不是压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你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
“你喝了几杯?”
“一杯,白酒。”
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步一步,走上了之前的路。
晚上九点,幽静的小路点着白色灯光,树枝落了叶,只有常绿灌木列在两排,迎接一对阔别已久的男女。
两道影子依旧细长,却变了模样。
那时的校服总是松垮,柔软,可以搓扁,也可以揉圆,连带着影子也模糊圆润。
地上的这两条肩部利落,线条笔直,棱角分明,有了自己的形状。
“杨枝。”慕留叫她。
杨枝目视前方,“干什么?”
“我还是有点晕,你陪我走回家,可以吗?”慕留顿了顿,“我爸妈不在。”
杨枝点了头,应下了,“他们出门了吗?”
“不是,搬家了。”
“什么时候搬的?”
“我上大一的时候。”
“然后就一直空着吗?”
“租了两年,后面他俩想卖,但是我不想让他们卖,就一直空着。”
“那现在是可以住人的吗?”
“嗯,提前找人打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