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虞震德笑了笑,“我已听说,蜀国正集结大军,赶赴便将,蜀国一旦到来,楚蜀联手,你这十几万人,岂能是对手?不过是落得家破人亡,惨败的结局,你如何收场?”
&esp;&esp;赵元甄摇了摇头,“也不见得楚蜀人多,心就齐,就一定能取胜的。”
&esp;&esp;虞震德点头,“说的也是,京城之战,你们便以少胜多,鼓吹自己是因为人心齐,鼓吹自己是天命所归。有天道相佑。如今呢?我的好侄儿啊,如今天道可不在你这边了!”
&esp;&esp;赵元甄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esp;&esp;“你不妨去听听,如今你的兵丁们都怎么说?他们说,你是大逆不道之人,你玷污了神医,玷污了天帝派来庇佑大周的女仙子,所以天神要亡了大周。所以才叫你们落于楚蜀两国的联手对付之下,才叫你们在这关键的时刻,爆发瘟疫!”虞震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叫人耳根不爽。
&esp;&esp;赵元甄摇摇头,“叔叔,别闹了。快拿出解药来吧。”
&esp;&esp;“闹?呵,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一路跟你来到边疆,混入军营,筹谋良久,终于找到这恰到好处的时机,就是跟你闹着玩儿么?”虞震德瞪眼看他,皱在一起的面庞,更添了他几分阴冷之气。
&esp;&esp;赵元甄摇摇头,“你也是大周人,在国之存亡的事情上,我以为叔叔不会犯糊涂。”
&esp;&esp;“糊涂的是你,不是我!”虞震德说道。
&esp;&esp;赵元甄轻叹了一声,“我们跟柴家的仇怨,只是私仇而已。如今乃是以大周的存亡,百姓的存亡。”
&esp;&esp;“柴家不配坐拥天下,只要你答应我,反了柴贤,我自然会拿出解药来!我不单要为你医治这瘟疫,还要助你攻克楚蜀联军!”虞震德语气蛊惑的说道。
&esp;&esp;“叔叔要用什么法子攻克楚蜀联军?”赵元甄问道。
&esp;&esp;虞震德呵呵一笑,“叔叔的法子,自然多得是,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esp;&esp;“可我想凭自己的法子,不想依靠叔叔的本事。”赵元甄冷冷说道,“我靠着叔叔,走了许多的弯路,如今回想起来,追悔莫及,更有许多事情,乃是无法挽回的。上天垂怜,让我得以再见她的面,叔叔以为,你害死她的事,我已经释怀了么?”
&esp;&esp;“不过是一个女人,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虞震德十分不屑的说道。
&esp;&esp;赵元甄摇头,“话不投机,我们不说了。叔叔在军中投毒,致使腹泻之症蔓延不可遏制,如今交出解药来,我念在我们叔侄一场的份儿上,给叔叔改过的机会。若是叔叔执迷不悟,咱们只好前仇旧怨一并清算了。”
&esp;&esp;“呸!”虞震德瞪眼,伸手指头尖几乎要戳在他的鼻梁上,“你还有脸跟我谈叔侄?你这态度像是跟自己叔叔说话的态度?你若是认我是你叔叔,就该和那妖女一刀两断,好好听听我的安排!”
&esp;&esp;“执迷不悟。”赵元甄冷声说道。
&esp;&esp;“那妖女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叫你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虞震德厉声喝道。
&esp;&esp;赵元甄摇摇头,“来人——”
&esp;&esp;“且慢!”虞震德立时开口。
&esp;&esp;眼看要翻脸,已经良久未见面的叔侄,见面没有叙叙旧情,几句话的功夫,就已是剑拔弩张,要以性命相搏了。
&esp;&esp;虞震德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界,是你说了算的,我就算功夫再高,双拳难敌四脚,你若真要我死,我逃不出去。”
&esp;&esp;“叔叔明白就好。”赵元甄点头道。
&esp;&esp;“可你也要知道,我死了,我所制的毒,就无人能解。旁人不会相信你说乃是有人投毒,他们只会以为这是‘瘟疫’,是你品行不端,是长明公主未婚先孕为大周招来的祸事!你本想为她正名,却只能叫她的名声越来越臭!”虞震德轻哼,“这想必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esp;&esp;“她跟叔叔有什么仇,叫叔叔这般害她?”赵元甄冷声问道。
&esp;&esp;“我落得今日地步,难道不是拜她所赐?我的侄儿,我当做儿子一般养大的侄儿,如今和我反目成仇,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你还问我和她有什么仇?我同她的仇,大了去了!”虞震德说道。
&esp;&esp;赵元甄闭目摇了摇头。
&esp;&esp;“你叫他们下去,我们好好说说。”虞震德道。
&esp;&esp;赵元甄垂眸片刻,抬手叫人退出营帐。
&esp;&esp;只有一直被忽略一旁的丁卯,仍旧僵直的在营中站着没动。
&esp;&esp;这故事,太精彩了,他还想听下去呀。
&esp;&esp;“柴家忌惮你,莫说你打输了这场仗,你便是打赢了,也不可能娶得到长明公主。”虞震德忽而笃定的说道。
&esp;&esp;赵元甄摇头,“叔叔不必蛊惑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esp;&esp;“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虞震德瞪眼,浓眉倒竖。
&esp;&esp;赵元甄轻哼,“叔叔骗我,利用我的时候还少么?”
&esp;&esp;“我是利用你,可我从不曾骗你!你宁可相信柴贤的话,都不肯相信我的话么?”虞震德反问道。
&esp;&esp;“柴贤是为明君,且是一诺千金的君主,他答应了我,待我凯旋,便将长明公主嫁我为妻。我此生,别无所求。若叔叔愿意叫侄儿还能留后在这世上,还能叫虞家有个后人,如今拿出解药来,为时不晚。”赵元甄说道。
&esp;&esp;虞震德大摇其头,“糊涂呀,糊涂!柴贤怎么会叫你留后呢!”
&esp;&esp;赵元甄皱眉,“你说什么?”
&esp;&esp;虞震德垂着头,轻叹了一声,半晌才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有一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瞒着你不说,是我有私心,可如今,不能再瞒着你了。你是虞家的嫡子,如今看来,这血脉,不在我身上,而在你身上!”
&esp;&esp;赵元甄眉头微动,却并不明显,直叫人觉得他仍旧是面无表情,“什么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