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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esp;&esp;陆希猝不及防想到了魔鬼在宴会上进行的游戏。它明明知道闯入者是谁，却兴致盎然地让贵族们投票盲选。它在做游戏，享受着人们各式各样的表现。

&esp;&esp;最主要的一点，它把陆希称为“玩具”。

&esp;&esp;陆希蹙眉道：“我不明白，这和‘三山’的难民有什么关联？”

&esp;&esp;伊森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遗孤。”

&esp;&esp;他说：“难民被屠杀之后，遗留下的幼童被集中起来，送到当地的教养所。那里的官员利欲熏心，私下将幼童贩卖给有需求的贵族老爷，以此换取钱财。”

&esp;&esp;陆希攥紧了被角，后背发凉：“那些孩子有多大？”

&esp;&esp;“五岁到十五岁不等。”伊森道，“那里甚至诞生了一条灰色产业，有人专门收钱办事，来调教驯养那些孩子。”

&esp;&esp;“有的孩子不服从管教，被拔掉了舌头，有的试图逃跑，被抓住之后截断双腿，做成‘人偶’玩弄。您可以想象出任何摧残的手段，多达上百个孩子，他们都经历过。”

&esp;&esp;“这件事最终被揭露，是因为一张流入都城的人皮鼓，它来自某一个被虐死的幼童。圣庭派人处置时，在‘三山’发现了一个宽度超过百米的尸坑，里面全是孩童的尸体。”

&esp;&esp;陆希一下抓住了伊森的手臂：“等一下，我……”

&esp;&esp;他低头闭上了眼睛，试着调整呼吸。

&esp;&esp;“您的反应，和我当初一样。”伊森看向他略微苍白的手指，任由他抓着自己，没有动。

&esp;&esp;“我抓捕并处决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但魔鬼已经成型，我们无法消灭它，只能将它驱逐。”

&esp;&esp;陆希想到了麦乐说过的话，淘金店也在做着类似的生意。

&esp;&esp;可是，他想不明白，如果魔鬼是那些被虐待至死的幼童凝聚出来的，为什么它会继续拐卖、虐待无辜的孩子？

&esp;&esp;难道不该冤有头债有主，去找那些施虐者复仇吗？

&esp;&esp;浮光掠影

&esp;&esp;伊森像是看出了领主的疑惑。他把小贵宾放到一边，捞起了陆希腿上的那本书。

&esp;&esp;“的确，大部分见过邪灵的人会产生一种惯性思维，认为所有邪秽之物都有执念，它们之所以徘徊在世，是为了复仇或是了结心愿。”

&esp;&esp;“但魔鬼不一样。”

&esp;&esp;“它是灵魂扭曲的黑暗面，它会把自己的痛苦不断延续，投射在无辜者身上，让所有人和它一同陷入无尽的黑暗。”

&esp;&esp;伊森翻到了一篇文章，重新把书递给陆希。

&esp;&esp;“史上最早出现的魔鬼，名为‘吞噬者’，它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团，但从它作乱的方式可以看出，它非常喜欢吞噬掌权者的神智。”

&esp;&esp;陆希凝眉阅读文章，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先圣皇，西埃蒙。

&esp;&esp;伊森道：“大约在五百年前，出现了第一位失心疯的掌权者，是洛菲尼亚的圣皇。其后，又有几位圣皇患上疯病，最后一位是您的父亲，先圣皇西埃蒙。”

&esp;&esp;“我曾跟您说过，在先圣皇的统治下，烁金之土经历了长达二十年的黑暗，这与西埃蒙的疯病有关。但他不愿承认自己发疯了，不肯放弃皇位，直到内陆暴乱，先圣皇死于叛军之手。”

&esp;&esp;陆希惊讶道：“即便拥有神力，也无法战胜魔鬼吗？”

&esp;&esp;“对，战胜魔鬼的条件之一，我们必须知道它的来历。”

&esp;&esp;陆希不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冒险继承皇位？”

&esp;&esp;伊森轻叹一声：“权力的诱惑是您无法想象的。而且，患上疯病的人，根据意志力的不同，神智被吞噬的过程有长有短，他们尚在清醒时，依然可以享受无上皇权带来的荣耀，直至彻底沦为魔鬼的附庸。”

&esp;&esp;他看着领主低垂的眼睫，沉声说：“奇怪的是，先圣皇殒没之后，太阳神似乎停止了赋权，‘吞噬者’也没再出现过。”

&esp;&esp;陆希从史书上了解过，洛菲尼亚的三位神明之中，唯有太阳神的赋权是从未间断的。这也是太阳神地位崇高的原因。

&esp;&esp;每当一位圣皇殒没，就会有新的掌权者诞生。即便新任者没有在成年时觉醒神力，也会获得“延迟觉醒”，仿佛那股力量早已在等待他。

&esp;&esp;可以说，这个“继位传统”断在了路德维身上。

&esp;&esp;陆希收回思绪，凝重道：“这么说，如果我们不能消灭黑市的魔鬼，它就会再度出现，去绑架无辜的孩子。”

&esp;&esp;“即便知道它的来历，您也没有力量对付它。”伊森直言。

&esp;&esp;“那你呢？你可是圣庭总教。”陆希冲他眨了眨眼。

&esp;&esp;“少来这一套。”伊森面无表情，“魔鬼来自人心，变化多端。我们只能不断驱逐它，让它失去容身之处。”

&esp;&esp;伊森觉得自己今天太过乐善好施，而领主有些得寸进尺。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准备给这场对话来一个冷漠的收尾。

&esp;&esp;陆希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我还有问题。”

&esp;&esp;伊森飞快把衣袖抽了回来：“去问维克斯。”

&esp;&esp;陆希皱眉：“他？他只会搞事情。”

&esp;&esp;“他是柯萨德的大主教，负责处理异象。”伊森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强调职责分工，“而我只是城堡的管家，负责帮您转递来自柯萨河西岸的情书。”

&esp;&esp;陆希皱着鼻子，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esp;&esp;“至少告诉我五年前的事！”陆希在房门被关上之前，喊了一声。

&esp;&esp;房门依然被关上了，差点夹住哈皮的小尾巴。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