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院里屋里忙乱的模样,他似是想到些什么,召来小厮问道,“二姑娘被断腿后,可有找来大夫为她看伤?”
小厮摇摇头,“二姑娘院里的事,我并不清楚,只是咱们府里没给二姑娘配府医,不知道二姑娘有没有到外头来请人看过。”
沈远舟心里猛地一跳,随即又似安抚自己一般想到,小妹又不是个蠢的,受了伤怎么可能会不去请大夫,她定是找人来看过了的。
母亲临死前,给小妹打算了许多,私产也大多数都留给了小妹,让他这个做大哥的都有些嫉妒的,怨恨母亲的不公平。
如今,就算侯府对小妹再不上心,那她手里有那么多银钱,也不会过得差。
可是,她这几日,怎么会那样虚弱呢?他每次见到她,她都如同快要凋谢了一样。
沈远舟有些心疼,定是她院里那些不中用的丫鬟,没给她养好。
哎。
想到这个,沈远舟就有些生气,小妹院里那帮不中用的东西,她竟然也不肯换掉。
小厮长明替他擦脸上的血,“大公子,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沈远舟顿了一瞬,说道,“不必让父亲和母亲知晓了。。。。。。”
长明又问,“那可要叫二姑娘知道,毕竟您是为了她才。。。。。。”
沈远舟胸腔的绞痛更甚,他摇摇头,“也不必特意去告诉她,她若是个有心的,自己也会看到的。”
他受了这样重的伤,院子里忙成了一团,若是小妹肯关心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敛梅院。
沈昭昭才睡了不久,便被外头吵嚷的声音惊醒,她看向床边守着的银杏。
只一个眼神,银杏便明白,她走到院外,没多久又回来了,跟沈昭昭小声说着,“外头人说,是大公子去找霍小公爷给您讨公道,被霍小公爷给伤着了。”
银杏复述着,脸上却是不屑。
大公子一个读书人,装模作样去找霍小公爷这个武将的麻烦,被打伤了,又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事情宣扬得满府人都知道。
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叫人难猜呢~
沈昭昭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沈远舟和霍北战过得如何,为谁而争吵打架,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正要重新躺下,细柳从外头进来了,一脸的颓丧。
银杏问她,“这是发生什么了,你不是去老爷院子里领炭火了吗?”
细柳声音有些小,还带着哭腔,“她们根本不给我们炭火,我排了好久的,轮到我的时候,就说没有了,上回她们还用黑炭敷衍我呢,这回连黑炭也不给了。”
她长得粗壮,力气也大,以往也从没有像这样委屈想哭过。
银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咬牙想骂人,“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府里这是想要逼死您啊,怎么不降下道雷,把这些黑心肝的都给劈死呢?”
昨夜,她是给侯府门房塞了钱,才能偷偷从府里溜出去,救下长东,今日,她为了给姑娘请大夫,给门房塞了再多钱,门房都不肯放她出去。
如今院里连出去买个炭火都不行,府里又不肯把炭火供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