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圣光普照的样子引得几人又是一阵唏嘘,那大夫看不过去,顺手将他肩头的伤口也做了简单处理,末了还叮嘱陈玉辉尽快去正规的医院看看。
走出门外,陈玉辉忽地又回身留门,叫住了其中一个护士。
“能麻烦大夫过来一下吗,小猫在我车上吐了些不知什么东西,想请他帮忙看看。”
“哦,好。”
小护士颠颠哒哒把大夫叫出来,那男人随陈玉辉拐到街角,黑色奔驰车在路灯下闪着锃亮的光。
“这车,您这车刷一次得挺贵的吧,”年轻男人在看到车标的时候怔了一下,“吐了倒还好说,要是那猫把您这座椅挠了,换一个得不少钱呢!”
“还行,原厂的话,三千五左右吧。”陈玉辉掏出钥匙解了锁,却没急着开门。
“怎么了,吐在前座后座了?”大夫问。
“座椅没事,不过我出两倍的钱,麻烦你帮我看个人。”陈玉辉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大夫一时间被他说蒙了:“啊?我没有那个行医资格……”
“三倍,四倍也行。不是什么大病,普通的外伤。”陈玉辉漫不经心地笑笑,“就像刚刚给我做处理那样,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嘛。”
那大夫不说话了。
“走吧。”陈玉辉拉开了车门。
程有业是个老实人。
他在动物医院里当了五年护士,去年年末才下的兽医资格证,好不容易转了大夫提了工资,年前买房办了婚礼,小日子可谓是过得蒸蒸日上。
可眼下他坐在奔驰车里,恨不能狂扇自己大嘴巴——他怎么就心软手欠,怎么就没点法律意识,怎么能在动物医院里、在他自己的岗位上,给这个背后挨了一刀的“好老师”做了紧急处理呢?
他没有治“人”的资质。
陈玉辉那句“就像刚刚给我做处理那样”,好比是擀面杖敲脸盆一样在他耳边来了一下!
这事儿但凡捅出去,他程有业就是个非法行医,就是个违法犯罪,就是个前途尽毁家庭破裂,搞不好还要坐牢。
陈玉辉从前面后视镜里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给程有业看得后颈汗毛全炸起来了。
这人绝不是什么在混混手里救猫的善茬。
果然,进了大门,开灯看到客厅墙角倒着个人的时候,程有业吓得几乎要抽过去,立刻就想转身逃走。
结果一扭头就见陈玉辉手撑着门框,跟他扬起下巴:“劳烦你看一眼这孩子。”
程有业又战战兢兢转回来,硬着头皮去看地上的人。
“他受了点外伤,加上可能身体本身也有点炎症,一直烧着。”陈玉辉给大门上了锁,自顾自换了鞋,语气就像谈论着夜宵在桌上放凉了一样自如,“我现在不大方便,可以的话,还得辛苦你把他挪到卧室床上去。”
程有业胆战心惊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把张开的嘴牢牢闭上,伸手把贺春景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