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嘛,都是名演员,嘴上一套,行动另一套,他可以理解,大度点也可以原谅。
问题是,民意这东西是水,而且是大洪水,靠玩弄民意上台的人,反过来也会被民意绑架,倒过来推着他走。
安南地区,自古以来民风就极其彪悍,不服王化久矣。
靠举着反华旗帜上台的阮蔡平,很快就现,捧他上台的那些更激进的同志,根本就无法接受他“稍显理智”的观点。
一切,就好比主世界918后的日本。
在安南这里,现在只有“最激进”的人才敢开口说话。
稍微理智一些的,都会被打上叛徒和卖安南的帽子。
理智的力量,正在迅的消失,疯狂的力量正在加强。
就在最近,安南各地不断地生“民间人士”自地在家中、市场、学校悬挂“安南独立旗”的事件。
而当地正攵府对这一行为的应对态度软弱,他们既害怕激怒宗主国东华,又害怕违背民意丢掉了选票和支持,只是悄悄地没收旗帜了事。
至于更严重的事件,就是当地开始有组织地出现针对东华移民和其后裔的攻击事件。同样的,当地正攵府对此的打击也很不给力。
安南的局面正在失控。
韦克皇帝知道,这里的乱局一定要压下来,否则很容易连锁反应,引爆一堆从前被压制下来的矛盾。
就象传染一般,现在四等人的非洲区已经够乱的了。
三等人的南亚区,更是各种游击队不停地冒出来,原地区傀儡土着脑镇压无力,正焦头烂额中。
东南亚同样在冒火,最让韦克皇帝感到愤怒的是,eu那边居然还在这个时期,乌鸦笑猪黑地指责东华的侵犯人权云云。
而西华那边的二五仔,更是令人作呕的批判东华的“殖民地帝国主义”罪恶行径,不停地放嘴炮表示对这里的人道主义危机表示关注。
赶走了陈八尺后,韦克皇帝起放在桌上的安南的卷宗开始阅读,一会儿就要召开安南问题的高层会议,作为大流氓头目,他要管的事多着呢。
……
当陈八尺被韦克皇帝一顿臭骂,赶回日本时,林洛早已结束了渡假,回到了东京。
早在三个西华豪门女初到北海道时,林洛就在招待她们的饮料里,提前放了兵蜂试剂。
之所以不用更高级的蜂后试剂,则是区别对待。
林洛欣赏药师寺凉子的能力,在心里视其为棋子“后”,而那三个豪门女,最多也只是车马炮,二者是有区别。
由于那三天他的精力都在陪着三个西华豪门女,稍迟一点才去北海道渡假的梨田织叶和柩小夜都没有看到他。
她们和狭雾友子一样,直到林洛回到东京时,方才知道他出手帮了陷入绝境中的药师寺家一把。
“目前我和青青公主,正在争取药师寺凉子。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战友。”
当林洛把这事告诉友子时,友子沉默了。
半晌,她问林洛道:“如果我们在日本革命成功,凉子会不会变成革命功臣?药师寺家会不会换件外套,继续拥有一切。”
一旁的剑光姬沉默了,林洛也没有说话。
他想了想,回答道:“大雁还没有被射下来放进锅里,现在想将来怎么分肉,未免太早了。”
“不,这不早。如果现在不考虑这个问题,恐怕将来……”
这时,友子想起了导师说过的那句话:农民起义,不是被镇压下去,就是被地主阶级利用,成为他们改朝换代的工具。
她对林洛道:
“虽然现在早已不再是封建社会,但是日本这里将来真的革命了,我很担心我们做的一切,最后不过是为人作嫁衣裳。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好,谁来统治日本,谁来建立和维持新秩序?谁来治理这个国家?怎么治理这个国家……我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林洛看着友子,慢慢地把手放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然后点头道:“友子,你在政治上,终于开始成熟了。”
而后他对她道:“从现在起,我布置给织叶她们的作业,你也要作一份。”
事后,剑光姬利用单独相处的时间,对林洛道:“友子的思想,在望月导师死后,最近变化得很厉害。”
“变得更激进了吗?”
“确切地说是更混乱了。”
剑光姬叹气道。
“她从前对西华是抱有幻想的。”
林洛不意外地道:“现在不抱幻想了吗?她意识到西华来统治这里,也不过是换一个主子而已。”
剑光姬看着林洛道:“原来你都知道。”
林洛道:“一百八十年前,日本受当时的韦泽皇帝影响,也爆了革命。内战持续了整整十二年才结束,整个日本在战争中损失了过十分一的人口。但是,带来的好处是,革命胜利后,整个日本的阶级结构被彻底打碎了。当时的华族……我指的是旧日本的旧上层华族,基本都遭受了近乎灭门的打击,不复存在。”
林洛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现在的所谓京都六家,以及以他们为中心的几十个大小豪门,不过是后来的一百多年里,当年的革命功臣后代以及各类投机者利用时代的大潮,重新长出来的——历史是个轮回。”
“如果想达成友子的愿望,日本必须象一百八十年前那样,再生一次如此激进的革命……可是和一百八十年前不同的是,当年的日本,身边是站着东华这样一个巨人在向他输出革命的力量和给予支援。”
“但一百八十年后,曾经的屠龙者,早已变成了恶龙。如果她想走这条路,目前看,根本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