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军队驱散前军人家属的最终时间点,被定性为圣诞前,也就是当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
有过不久前全国镇暴的经历,现在的大西洋联盟,已经积累了大量应付这种局面的经验。
他们一边派人和谢司这伙人谈判,劝其“自愿离开华盛顿”离开,政府方面可以提供交通工具。
但是,派出军队驱逐这些家人家属时,却遭遇了军方内部不小的反对意见。
理由则是:白宫外的这群示威者,几乎全是前大西洋联盟的前军人及其家属。
派军队去驱散这帮“前军人”,物伤其类,很容易引各种无法预知的负面效应。
同时军方的人建议,此次行动,还是使用“民间武装”更适合。
弗德勒总统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他同意了。
于是,过去在平定血色九月全国大暴乱立下大功的各企业、富豪的雇佣兵、保安队、安保公司等“民间武装”力量,在领取了政府放的制服后,开着装甲军、消防车,带着大批专业的“镇爆设备”,很快就进驻了华盛顿特区。
进入都之前,这些民间武装作了充份的准备,高压水龙,胡椒喷雾剂,催泪弹,防暴盾牌,全部都准备足了。
而后,和这群前军人家属们的“和平劝离”谈判,也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沦为他人利益斗争棋子的谢司少尉和一干前军人们,他们无法接受两手空空离开华盛顿的结局。
自以为是棋手的“忧国骑士团”的人,也不会允许他们“和平”离开。
时钟很快走到十二月二十四日,此时的白宫门外国家广场和周边的公园,已快成了退伍兵家属们的野营地。
这些日子,他们的团队一直在不断地扩大,除了军人家属外,还有大批失业和绝望的普通人不停地加入。
负责驱散这群人的“民间武装力量”的脑,是官方派出的,一位军衔为上校的军人,名字叫阿尔福德。
阿尔福德上校是位有良知的军人,他对这些军人家属的命运极为同情。
这很正常。
这三个月来,阿尔福德上校,天天都在华盛顿的街头,看到大量的“前”军人家属,因为生活所迫,在街头小巷摆地摊,拍卖自己早年获得的各种“荣誉勋章”。
这些勋章的买家,大部分都是来自国外,跑到大西洋联盟这儿“旅游”兼“拯救失足少女”的外国买家。
现在的大西洋联盟,底层甚至是中层的生活有多糟糕,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的阿尔福德上校很清楚。
他也很同情这些人的遭遇,虽然行动上是受政府指派站在这些闹事军人家属的对立面上,但精神上却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在驱逐的时间点到来前,他还和现场的谢司少尉进行着最后的交涉,一再地规劝对方“识相”地早点撤离。
当时,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现在在外面盯着你们的人,并不是拥有职业荣誉感的国家军人,而是一群只认钱的雇佣兵、保安队还有各式各样的流氓人渣。只要时间点一到,他们对你们动手时,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的。”
结果,他说服了谢司少尉,但是谢司少尉,却无法说服自己的游行队伍里其他的“同行”。
官方预定的行动时间是下午两点,阿尔福德上校使尽手段,又从上级那儿多讨到了四个小时的行动时间,但是这些宝贵的时间,却被抗议人群上层内部的互相扯皮指责消耗掉了。
这帮幼稚天真的军人家属们,毫无政治头脑,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将要遭遇的命运。
而阿尔福德上校出于好心多争取来的四小时的时间,反而带来了更坏的结果。
原因是六点后,已是黄昏,天色将暗,更方便幕后的阴谋家们行事。
下午六点,驱逐行动开始。
先“开路”的,是上百辆装甲车和专业的“镇暴车”。
在射了大量的催泪瓦斯后,这些“专业镇暴车”配合大批戴着头盔,身穿防弹衣,手持专用警盾,进行“墙式”推进的驱逐部队。
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军人家属们,组织了一批由老人和妇女组成的小组,聚成人墙,挡在了驱逐部队的前进路线前。
谢司少尉,也是其中一人。
由于早就预见到今天,这伙“人墙”里,无论男女,皆带着专用的呼吸器,以过滤催泪瓦斯产生的毒烟。
然而呼吸器能挡住毒烟,却挡不从远处射来的一狙击弹。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司少尉的脑门,象被子弹打中的西瓜一般,当场炸裂开来,脑浆溅了一地。
死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现场还有多名同僚在枪弹的打击下,受了各种程度不同的伤害。
但死得最多的人,不是他们这些抗议的人群,而是被从外地请来的,各个大富豪的镇暴私兵保安队。因为有人正朝他们疯狂地开枪。
枪响过后,现场一片大乱。
现场,早有准备的阴谋家们开始大声叫嚷:
“蓝血调整者的武装私兵走狗开始杀人啦!”
当一个国家强大时,他是棋手。当其衰弱时,则沦为棋子。而衰弱到极致时,就会变成各类阴谋家们为所欲为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