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徐青沉吃的是她正夫的软饭,没法让别人吃。
梁锦锦咬破了唇,将那只鸟,吊颈拴在徐青沉的衣带上,“我有嫁妆的,侍身有嫁妆的,女君!”
他的身形单薄,一阵风就能将他的衣服吹得飘飘荡荡,面容带伤狼狈,但是眼神坚定。
仿佛不能与眼前人步入婚姻,便不如去死。
徐青沉摁住额角,头痛:“梁小弟,我们才认识多久呀?还没有一个时辰吧?”
“时间短暂,并不能说明什么。”
梁锦锦不肯松手,执着道:“我今年十五岁,遇到过许多许多的人,但只有遇见女君……您在我遇到的许多许多人里,是最不一样的!”
徐青沉歪着头,忽然猛地贴近他的脸,鼻息微微,唇瓣略启,舒展的眼睫几乎碰到他的脸庞。
那张月色下如一池春水,烫烫地泛着雾气,又寒凉淡薄的面容,近在咫尺地望着梁锦锦。
梁锦锦几乎失去呼吸。
她道:“不一样?因为我生得好看?”
梁锦锦一点点找回神志,屏住呼吸,双眼执着地与她对视:“不仅如此,女君是不一样的,女君就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梁锦锦急得跺脚:“我念的书不多,无法诉说明白,反正女君就是一堆铜板里面,独一无二的金子!
不止是长得好而已!”
徐青沉抚掌:“好有眼光的弟弟。”
徐青沉提着衣带,目光垂落,看向那只被吊着脖子的金缕鸟,笑着荡到手中,“好吧,你的求婚,本君考虑考虑。”
梁锦锦的脸瞬间红透,“女君,女君什么时候,能够答应啊……”
徐青沉沉吟,“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女人。
如今家中因为正夫发达起来,若是要添丁,势必要得我家夫君答应,他是儋州李氏的嫡长公子。”
梁锦锦的嘴巴越张越大,这他怎么比得过?
梁锦锦握住拳头:“我可以天天给哥哥洗脚,伏小做低!”
徐青沉捂嘴笑,“你别一根绳吊死在我身上,还是多看看身边那些女君吧。”
她不再逗他,将衣带上那只吊死鸟解开,还给他:“我连长子都有了,跟着我没有前途的。”
金缕鸟被塞回他手上,他被推了一下。
“你在前方走,我在后面远远跟着,不然被人看见,对你名声不好。”
梁锦锦抱着金灿灿的小鸟,走在小径上。
他竖起耳朵去听身后的动静,不断回头,确定她还在不在。
“别再回头了大哥,旁人看着以为你在梁家做贼呢!”
梁锦锦羞红脸,埋着头,继续走。
不知何时,身后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
他回过身,目光落在安静的黑暗中。
“女君?”
“女君,你还在吗?”
“女君?”
怅然若失。
梁锦锦抬起头,去看那轮圆月,觉得心内五味杂陈,恨不得那圆满的月,立刻碎掉才好。
他在自已院前,蹲下身,将脸埋起来。
哭了很久,却没有一个女君再来唤他一声“喂”
了。
一切像是他自已不知羞耻,在这个夜晚,做了个无疾而终的梦一般。
“是我,是我不够好,为何我不是燕川梁氏嫡长公子呢?”
“天底下的软饭,难道就独有儋州李氏那一碗吗?”
梁锦锦恨透了自已,恨透了这世界,恨透了圆圆的月亮,它落在天地万物上,却不肯独独落在他身上。
否则,他每天卖着月光,也能发家,然后揣着满兜的月光,去嫁给他的心上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