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臣坐在床边,衣衫不整,浓密乌黑的长发干了之后,乌云一样散在身上,一些碎发有些散乱地炸开。
像一条刚抖完水的黑色小狼狗。
徐青沉穿上鞋子,“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什么?”
李宣臣:“不要。”
李宣臣飞快起身,捡起半掉在地上的衣袍,随意拧干,然后快速穿戴整齐,将头发胡乱扎起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昨天说好了的!”
徐青沉看她那乱糟糟的头发不顺眼,于是动手给她绑了个麻花辫,长长的拖到屁股上,徐青沉拍了一下李女君的翘臀,然后将侧麻花搭在李宣臣的左肩。
李宣臣差点跳起来,“什么意思?”
“哦,你方才屁股上有灰,给你掸掸。
怎么样,辫子给你扎得好看吗?”
李宣臣随意拎起麻花辫,瞅了瞅,又看向徐青沉。
然后徐青沉反对无效,被按住,被李宣臣笨手笨脚编了个炸毛的侧麻花,也拖在左肩。
不知道这厮从哪掏出来一朵红色小花,簪在了徐青沉的发尾。
徐青沉:“好土。”
李宣臣:“红红的,多好看。”
李宣臣的两颊红红的,柔声:“还走不走了?我骑乌骢带你过去,那地方有些远的。”
两只侧麻花在夜色中离开了客栈,鬼鬼祟祟牵走了打瞌睡的乌骢。
侧麻花中的一个,觉得这是深夜幽会。
侧麻花中的另一个,这是深夜遛狗。
但总归,殊途同归,一拍即合。
马儿骑到一半,徐青沉听到李宣臣的肚子咕咕叫。
李宣臣装作无事发生。
徐青沉勒停了乌骢马,回头去看她,“你的肚子在叫。”
“没有。”
李宣臣撇开头,头顶星空,夜色靡靡的光落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徐青沉去摸她肚子,“我听见它在叫。”
腹部柔韧的肌肉在徐青沉的手下,倏然紧绷,邦邦硬起来,腹肌紧张不已。
徐青沉挑起眉,手掌贴住她的腹部,“没有饿得咕咕叫,那么是宝宝在踢我的手?”
李宣臣低下脸,“本君是女人,你在想什么?”
徐青沉翻身下马,“走吧,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将乌骢拴了,李宣臣跟在徐青沉身后,看她熟练地找到小吃街,逛了进去。
她摸了摸自已的肚子,背起手,两步追上去。
徐青沉要了两碗面条,多加芫菜和肉,然后在那看老婶煮面。
李宣臣站在她身后。
面摊有层层的热雾升腾,在冬夜摇曳的满街灯火下,摇曳出人间滚烫的烟火气。
“你今天睡到什么时候起床的?”
徐青沉在面摊旁的小摊子上又要了个糖人,一边掏钱,一边随口问李宣臣。
李宣臣叉着腰陪她等,道:“你来之前。”
徐青沉睁大眼睛,“那岂不是,我早来一些还能看到你睡觉?”
这么能睡?一觉睡到天黑,这是多缺觉啊。
李宣臣挑着唇,略弯着腰,扬眉,“怎么你要铤而走险,偷袭我?没胜算的。”
“谁会想不开偷袭儋州小霸王啊?”
徐青沉在怀中摸了个空,口中不停,“没有想坏事,就想着,若看到你睡觉,还能给你讲睡后故事呢。
我可是好人一个。”
李宣臣哼哼,“说到这个,你今天来得很晚啊,做什么去了?”
徐青沉自然不能说被陈说拖住了脚步,若是这样说了,陈说还不得被她的好朋友打死。
“这个……”
徐青沉掏不到钱袋,盯着那个已经浇了一半的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