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英冷冰冰的,还能被最和善的老师一直夸奖。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司马绮与商英之间。
她们没想到,这届宴会,高潮的主角竟不是解元徐长瀑,而是那位司马大人与这个寒门商姓子。
“我观你与我有缘,如今我也算是你的座师,文琼,你上前来,我这里有一块玉佩,是当初我的恩师所赠。”
“如今,我将它赠给你,勉励你日后更加精进学业,春闱之日,依旧出众拔萃。”
商英还是不动。
她冷着一张脸,腰背笔直,只是拱着手。
冷白精致的面容微垂,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徐青沉也察觉不对了。
她才从鹏城到吉州不久,并未仔细了解过这届乡试的提学官。
但是通过台上的一再示好,作为被断袖缠身的直女,她忽然福至心灵。
徐青沉拽了商英一下。
商英侧目看向她。
徐青沉不看她,而是大大方方走了两步,来到堂前,对着司马绮一拜:“见过大人。”
她一拜后,便掸掸衣袖,指尖顺了顺绶带,抬目笑道:“司马大人,我与文琼同考乡试,又胜她一分得了解元。
若大人观文琼有缘,且不知,观长瀑是否有缘?”
“司马大人与严大人,一同主持乡试,提携我等学子。
司马大人今日可为文琼座师,不知亦可为我座师否?”
槿紫长袍,银冠傲然的徐解元,双眼不闪不避,直直看向那倚在矮榻上的司马绮。
她在满堂寂静中,负手而立,又摊开一只手。
玉白的文人之手,虚握,“大人愿赠文琼的玉佩,可愿转赠与我?”
众人缄默。
只听徐长瀑三问之后,那主座上原本淡然含笑的司马绮,笑容略微僵硬,眸色转暗,睨向台下摊手的人。
玉琢春生的美人,说着她十分不爱听的话。
可她背后是儋州李氏,是候鹿山上的天下文魁,独揽天下士族大姓一半的候鹿山师门。
司马绮眸色冷厉,唇角笑容更深,道:“徐解元才华横溢,誉满天下,本官可不敢与你妄谈缘分。”
司马绮坐正了身子,语气更重,“圣师的幺徒,候鹿山麒麟儿,本官怎敢妄谈为你座师?”
“这玉佩,若是徐解元想要,便赠你也无妨。”
徐青沉扬眉,坦然上前。
那玉佩的络子挂在司马绮的食指上,被她转而收在掌心。
徐青沉摊手去接。
司马绮松手。
玉佩滑去一旁,与徐青沉错手而过。
若是摔碎在地,那可就可笑了。
可是徐青沉岂是等闲人?
她可不是文文弱弱的读书人。
在候鹿山上,她骑射剑术亦是从未懈怠!
五指横捞,电转之间,那只羊脂玉佩,落入徐青沉掌中。
徐青沉低眸看了一眼,是一朵茎干圆圆的花苞玉佩,有点钝钝的可爱。
比起玉佩,更像个玉柱雕刻。
徐青沉下意识,在掌心颠了颠战利品。
司马绮没有摔碎那玉佩,也不羞怒,而是弯起眼睛,望向这位姣姣出落于众人的长瀑女君。
她的视线从徐青沉的眉眼,落到她方才字字机锋的唇上,“但愿徐解元,喜欢这份礼物。”
徐青沉一笑:“自然,多谢司马大人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