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神秘,磅礴,游刃有余。
暴虐俊美的陛下,白玉十二阶后的王朝独裁者,如染血淬毒之刀锋,有种见血封喉的威仪与可怖,玄色帝袍为她狠厉的气势更添一份恣睢。
徐青沉一瞬间只觉得疯狂心动,只觉得惊艳无比,觉得迷人极了。
她瞳孔微微散大,转而又反应过来。
或许迷人的并不只是这位陛下的皮相,而是这位陛下的权利……
是这位主宰天下的女人,可以带给她的权势。
徐青沉压下惊涛骇浪的心动,抿唇露出个不卑不亢的笑容,试图在陛下面前刷个气定神闲的存在感,达成简在帝心成就。
官场如职场,以后这位就是她的大boss。
她收回目光,案上那张稿纸,被笔尖滴落的墨汁污了,她换了一张纸,誊抄后继续认真书写。
四目相对只是刹那,她淡然垂了眸,萧徽同却没有移目。
她的目光穿过冕旒,落在她垂下的眼睫上,忍不住用视线,寸寸抚上她的脸。
终于找到她了。
她的嫦嫦。
“你的名字?”
她再次对她问出了这个问题,如那夜在车架中。
那夜在车架里,她只留下匆匆的狡黠,不肯回答她。
而如今,她浅笑着拱手,字句清晰道:“禀陛下,学生徐青沉,字长瀑,乃吉州人士。”
萧徽同低眸,“长瀑……我听过你的名字。”
她没想到,在民间名声煊赫的那个寒门长瀑君,竟会是她的嫦嫦。
平白错过至今。
“你想入朝为官?常伴寡人身侧?”
“学生寒窗苦读数载,学得一身文武艺,只为有一朝一日,报于帝王家。”
“好。”
徐青沉就这样在那位陛下的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中,答完了整张卷子。
徐青沉总觉得这皇帝看人的眼神,有点毛骨悚然。
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人揉成一团,拆吞入腹。
字面意义上的拆吞入腹。
毕竟在这位皇帝的暴行劣迹中,各大酷刑都不缺。
但徐青沉临危不乱,摒弃杂念,将试卷完成了。
众学子退下时,那位陛下也没有移步,而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施礼后步入人群,逐渐离开。
徐青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又觉得那陛下的眼神,实在有些惊心动魄。
那群入殿前冷冷审视她们的朱紫朝臣,从始至终,恭敬垂立于乾兴帝身后……
春日的阳光明媚,落在这片鸦黑的檐瓦殿宇上,仿佛将要展翅的玄鸟翎羽。
这片的殿宇中站着的人们,是这片土地的裁定者。
而那位执玺者,便是最大的权力者。
她曾是被她们所统治,所奴役的子民中的一员,而今日之后,从今往后,她将是她们其中的一员。
她还年轻,她会一步步走上位高权重的位置,然后踏着这些前浪,在大楚掀起自己的狂潮。
远远的,她看不清那群人的神色,勾唇一笑收回视线。
她听见周围的贡生们,在离开那片太和殿范围后,便似松了口气,交头接耳,有些窃窃私语起来。
她们在议论考题,议论太权殿的血腥气……也遮遮掩掩,议论那位陛下的威仪。
商英站在她身侧,指了指她的鼻子。
徐青沉摸摸鼻子,摸到了细汗。
监考老师就站在旁边,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是,争渡争渡,心理素质还是要有的。
徐青沉给面刺长瀑之过者,踹了一脚。
商英并不躲闪,坦然挨之,这身衣服穿完了还要归还太常寺,又不用她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