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后,她们若是成为了新的士族,自会有新的寒门,新的你我去推翻她们。”
徐青沉道:“直到有朝一日,这个世界不需要士族支撑也能运转,世间自会剿灭士族。”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我们世世代代投身赴死,纵观巍峨方显渺小,但文琼,你我活在当下。”
徐青沉道:“你如今连衣裳都是自己手洗,何须担心自己家族日后成为新的士族?”
徐青沉:“商文琼,天还没黑,做啥美梦呢。”
徐青沉:“是不是兜里攒了三瓜两枣,开始惴惴不安了。”
她挎着商英的胳膊,笑嘻嘻将她往台阶下带,“走,那就请我去喝酒,将那三瓜两枣花掉,你就又是坦坦荡荡的寒门了。”
朝阳烂漫。
商御史绿袍袍角还有洗不干净的脚印,无奈地被她的上司拉出了宫门。
上司带着她上值时间溜号,酒肆喝了两壶酒,才回了衙房。
“你嫌轻飘飘不够喝的两壶酒,我得卖上七天的枇杷。”
徐青沉差点喷酒:“天呐,以你这抠搜劲,还担心个鬼。
连酒都买不起,夫郎怕是也娶不上,断子绝孙了,还成为啥下一个士族?”
商英瞄她一眼:“说的是你。”
徐青沉摸摸下巴:“我们都讨厌士族,但成为士族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肯定会好好修订徐家家训,以后一定会是个善良慷慨的士族。”
她又拍拍商英的肩头:“届时,劳烦商大人的寒门后代,在讨伐我徐氏后人时,能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手下留人,给我徐氏留条香火呀。”
“什么交情?尚是寒门联璧时,便被你盘剥的交情?”
“只是两壶酒,你未免过于小气。”
“只是两壶酒,便能看出徐大人的后人,怕不会是个善良慷慨的士族。”
商英抖了抖衣袖,牵起嘴角,“若是我商氏后人有朝一日,能将屠刀架在你徐氏后人的脖子上,也算是有出息了,为她们老祖宗出口恶气了。”
徐青沉暴揍同僚。
寒门还未振兴,先因为展望将来美好生活而产生裂隙,迅速内讧,打成一团。
严齐抱着一沓书册路过,见到这一幕,严肃的老脸皱着,长叹一口气,掩面离去。
倒是另一边衙房内,浅绯袍的司马绮,漠然望着那打闹的两人。
等到那绯袍揪着绿袍的耳朵,进了内室,司马绮才起身,离开了御史台。
下午,少府那边派遣来了协同徐青沉运营工坊的官员。
一身绿袍,自称少府考工令,来自信郡赵氏。
“在下赵胥,赵蓝山。”
徐青沉很是了解过朝中人员架构,尤其是几个大姥的关系脉络。
她只稍稍思索,便翻到了这个人的来历,问:“你便是徐鉴止那一年科举的探花?”
赵胥点头,抬头看向徐青沉。
徐青沉摸着下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
没有徐鉴止一半俊美。
这乾兴元年的探花名不副实,才华被状元压制,脸也被艳压。
眉宇间淡淡的倒霉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也或许是她最近都太得意了,所以看谁都有种不得志的倒霉感……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