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时入仕,官至内史侍郎。大业末年,眼见隋室将倾,萧瑀审时度势,投奔李渊,成为大唐开国功臣。
武德年间,拜中书令,位列宰相。
贞观初年,虽因直言进谏触怒太宗,一度被贬,然不久即复起,加特进,封宋国公。
萧瑀一生历经三朝,以刚直敢谏着称。
太宗曾赞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其为人清正廉洁,府中无余财,唯藏书万卷。晚年潜心佛法,于长安建慈悲寺,供养僧众。今以七十八岁高龄薨逝,朝野同悲。
崇仁坊太傅府内,许延年正襟危坐于书房。许景松手持茶盏,眉间沟壑深深:"延年,婚事筹备得如何了?宋国公这一去,朝中恐怕要服丧三月"
"已按礼单备齐六礼。"许延年声音平静,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叩,"八月初八前定能妥当。若是国丧期间不能大办,便简化为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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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我与昭阳的婚事,不会更改。"
许景松颔,茶盏中升起袅袅热气:"陆姑娘虽出身医门,但医术精湛,品性端方,为父很是满意。"
他放下茶盏,青瓷与檀木相触,出清脆声响,"只是你身为大理寺少卿,成婚后不可过分沉溺儿女私情。眼下宋国公薨逝,朝局恐有变动"
许延年神色一凛:"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告退出来,许延年在廊下驻足片刻。夜风送来不知名的花香,让他想起日间陆昭阳抚荷时专注的侧脸。
"大人。"许义悄声上前,打断了他的思绪,"笔洗已送到陆姑娘处。"
许延年唇角微扬,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她可喜欢?"
"陆姑娘看了许久,还问您是否用了晚膳。"许义笑道,"听说您还在议事,特意嘱咐让您用安神香。"
这个回答显然取悦了他。许延年望向安仁坊方向,眼中柔情一闪而过:"明日记得备些消暑的冰镇酸梅汤。"
次日清晨,蝉鸣初起。陆昭阳正在院中晾晒药材,晨露沾湿了她素色的袖口。
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头,见许延年一袭月白襕衫,策马而来。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梢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这么早?"她放下药筛,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药囊,那里装着为他新配的安神香。
许延年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他从马鞍旁取下个竹筒,筒身还凝着水珠:"路过东市,见新到的荔枝不错。"
竹筒启封,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凉气扑面,"用冰镇着的,尝尝?"
陆昭阳拈起一颗,果肉饱满,指尖沾了些许汁水。
她刚要取帕子擦拭,许延年已自然地握住她手腕,用自己袖中绢帕轻轻拭去她指尖湿痕。
他手指修长温暖,触碰如羽毛拂过。
"如何?"他问,目光落在她唇上,看着她轻咬果肉时微微蹙眉的可爱模样。
陆昭阳点点头,轻轻抽回手:"很甜。"她转身往屋内走,耳根微红,"等我换身衣裳。"
再出来时,她换了件艾绿色半臂襦裙,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素净清爽中透着灵动。许延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喉结微动:"走吧。"
西市早已人声鼎沸。胡商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香料气味混杂,织就一幅鲜活的长安市井图。
许延年护在陆昭阳身侧,不时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流。
"先去药铺?"他问,手指虚扶在她后腰,声音在嘈杂的市集中格外清晰。
陆昭阳点头,间玉簪在阳光下闪烁:"要补些龙脑和安息香。听说西域商队新到了几味药材"
药铺掌柜见是她,连忙迎出来,胖脸上堆满笑容:"陆先生可算来了!新到的婆罗门药材,特意给您留着呢。"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还有您上回问的昆仑雪莲,虽不是最好的时节,但也得了两株。"
铺内药香扑鼻,各式药材陈列在檀木柜中。陆昭阳仔细查验药材成色,指尖轻捻药粉,放在鼻端轻嗅,神情专注而虔诚。
许延年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见她与掌柜讨论药性时眼中神采奕奕,他唇角不自觉扬起,眼中满是骄傲。
"延年。"她忽然唤他,手中捧着个锦盒,"你闻闻这个。"声音里带着现珍宝的喜悦。
许延年凑近,一缕丝垂落,擦过她手背。盒中香气清冽,似松非松,似雪非雪。他呼吸微滞,让人想起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