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相事实血淋淋摆在眼前,夏知忧趔趄后退,手上长剑哐当落地。
“夏知忧,你还有什么怨什么恨,应该怨应该恨的人是我。你的家人是我害死的,你不要迁怒师兄,你不是要报仇,我把命赔给你。”江宛如破碎的声音,控诉她悲哀的小半生。
话罢,她站起身冲向红柱。
“师妹,不要——”陆秉川嘶喊,眼睁睁瞧着江宛如一头撞在红柱上,霎时,鲜血喷涌,她瘫软倒地。
“不——”陆秉川心如刀割,他跪爬至江宛如身边,使尽最后力气拥她入怀,“啊——”
他悲怆哀鸣的声音响彻大殿,夏知忧脚下一软,瘫坐在地,是她逼死了江宛如。
她脑子一片空白,心口血涌不断,喉头一阵阵腥甜。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岂止是江宛如报错仇,她也报错了仇。
她哑然失笑,目光扫过富丽堂皇的宫殿,到底是谁的错?
站在各自立场,他们好像都没有错,可结局就是错了。
她以为她了解所有套路,她以为她只要战胜感性,走上权力之巅,就会扭转局面,只要她活到最后,她就是胜者。
她好像输了,输了所有。
冰冷的皇权,斩杀了所有有情有义之人。
走向权利高位的那一刻,权利编织的天罗地网就网住了他们所有人,没有最后的胜者。
夏知忧侧颜看向昏死过去的陆景言,她咬着牙关一字一顿说道,“将陆景言押下去,挑断手筋脚筋,关入大牢,每日受二十鞭刑,直至气绝,以忌亡灵……”
“喏。”女侍卫抱拳应是,如同拖死狗那般,将陆景言拖出寝殿。
夏知忧与陆秉川相望,相对无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夏知忧拖起疲软的身子,跌跌撞撞走出寝殿,阳光洒在身上,温热弥漫。
抬头望天,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若此时,有一道白光,带她离开这里,该有多好。
最终,陆秉川仍没有揭露夏知忧谋害他之事。
他对外宣称,前朝余孽陆景言刺杀自己,他的师妹为护驾而亡,现已将陆景言关押。
此后,夏知忧将自己关在寝殿,她如行尸走肉坐床榻上。
她迷茫无措,她不知接下来做什么,她无法面对陆秉川,无法面对两个孩子。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一个太监的声音,“娘娘,皇上快不行了,您快去见他最后一面……”
太监哽咽的声音,说明陆秉川已在弥留之际。
夏知忧心上一颤,她慌乱下床,鞋子也顾不得穿,赤着一双脚,踉跄不稳朝龙泉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