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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酒徒王麻子（第1页）

临安府衙。

一阵击鼓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府衙的大门缓缓打开，击鼓者放下手中的击锤，就要往衙门里跑。

“哎哎哎，干什么的？”衙役拦住了击鼓人的去路。

“我来告状，状告王麻子，王麻子杀了人！”

“什么？杀人，杀了谁？”

“杀了德胜堂的伙计阿大！”

衙役一听是命案，还是昨日发生的，便赶忙领着击鼓人往里走。正要带入堂中，却被裘胜辉喊住：“什么事？”

衙役回禀：“班头，这人击鼓告状，说是土地庙中的阿大是王麻子杀的。”

裘胜辉打量了击鼓人一眼，对衙役说道：“带去偏堂审问。”

衙役不解地说道：“不在大堂吗？知府大人改在偏堂审案了？”

裘胜辉不耐烦地看着衙役，皱着眉头说：“大人日理万机，不辞辛劳地审阅各个公案。这几日又病倒了……”

衙役听说知府病倒，想着这两个月来，知府大人好像一直在生病呢，时好时坏的，便问“大人又病倒了？可请了大夫？”

裘胜辉挠了挠鼻子，叹了一口气，“昨日请了大夫来瞧，浑身都是又红又肿的斑，讲话也讲不利索了。说是……什么风……什么什么麻子……

“班头，你这都不知道，这叫麻风。”衙役说道。

“哦……好像是这么叫的。”

“麻……麻风？”击鼓者瞪大着眼睛，惊恐万分，连连摇手，“我不告了，我不告了。这事本就跟我没关系，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击鼓者想跑，却被裘胜辉一把揪住了领子。

“你以为衙门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既然说自己知道凶手是谁，那就把话说清楚再走！”

裘胜辉揪着击鼓者，就跟老鹰捉着小鸡一样，将他提进了偏堂。看得衙役一愣一愣的，其他衙役也都闻声赶来，问怎么回事。

那衙役看着裘胜辉将人提进偏堂，将门关上，这事发生的有点突然，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着还是长话短说吧，便道：“知府大人患上了麻风……”

知府大人患上了麻风，一时间整个府衙像是炸开了锅。

麻风，那是要传染的。患了这种病的人，多半会伴随肌肉麻痹萎缩，神经抽搐，就算症状轻的，也会留下一身的疤痕。在古代，这种病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传染病，仅次于瘟疫。

清河坊的一处茶馆内，裘胜辉带着几个捕快坐着喝茶，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街对面的一家酒坊。

“班头，知府大人他是真的……”

一个捕快战战兢兢地还没问完，裘胜辉就白了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

“班头，你应该没事吧？这病听说会传染，传染起来还很凶。”另一个捕快接话道。

裘胜辉苦笑一声，他这张脸表皮疙疙瘩瘩的长得像夜叉，倒不是他爹妈遗传给他的，而是儿时的时候得过麻风。他知道这病的厉害，简直就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候得了麻风，村里人将他视为灾星，见了他都绕着走。家里人也是对他保持着距离，连话都不跟他讲，生怕一开口说话就会被传染了。甚至后来还将他关在了拆房里。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跟村里的大黄狗没什么两样。

唯有妹妹，什么都不怕，一日三餐送到门口。还经常搬来小板凳坐在屋外跟他说话。

“班头，看！”

裘胜辉经下属提醒，往酒坊那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袍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酒葫芦，从酒坊里出来。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模样，与击鼓者说的一般无二：

“那王麻子，是个酒徒，嗜酒如命。常年穿着一身短袍，酒葫芦不离身。经常去清河坊的一家酒坊打酒，叫‘黄记老酒’来着。这人吧，游手好闲，到处赊账。前几天，他与德胜堂的伙计阿大有过口角。原因是这王麻子喝醉了调戏了阿大的姐姐莲姑。但王麻子不承认，说是阿大诬陷他，阿大不依不饶，王麻子就说再胡说八道就杀了他……”

几个捕快相互试了一下眼色，悄摸生息地跟了上去。跟至一个巷子内，几人一拥而上，将王麻子扑倒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

王麻子提着酒走在巷子里哼着小曲儿呢。忽然之间背后冲上来几人，不由分说将自己压在了地上。

“老实点，我们是府衙的捕快，有人告你杀了人。”

王麻子被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动弹不得。听得自己杀人了，脑子一下就乱了：这是啥情况，我好端端的提着酒壶出门打酒，怎么打完酒回来，就成杀人犯了？他含糊地说道：“极为大哥，好说话，好说话。我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们定是搞错了。”

“我来问你，”裘胜辉俯视着王麻子，问道，“你可是王麻子？”

王麻子道：“小人叫王涌泉，因长了一脸的麻子，故而街坊邻里都叫我‘王麻子’。”

裘胜辉点点头，“找的就是你！”

王麻子急了，“我，我不曾杀人啊！冤枉呢！”

裘胜辉却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杀没杀人，且是后话。”

“啊？”王麻子有些迷糊了，“什……什么意思？”

“有事找你。”

几个捕快抓着王麻子的手放松了些，王麻子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看酒葫芦，还好酒没有洒出来。“找我何事？”他抱着酒，环顾了几人，压根就没有机会走人，被他们堵得死死的。

裘胜辉看着王麻子道：“你可认识德胜堂的阿大？”

王麻子一听阿大的名字，便猜测到，定是跟阿大的死有关。便连忙解释道：“诸位，我是认识阿大，但是我没有杀他……我也就是逞口舌之快，哪能想他……他真的被人杀死了……”

王麻子一脸的委屈，想想定是自己一时嘴欠，被人怀疑了。

“我不是问你这些。”

“那是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