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就数顾也吃喝玩乐都挑剔,精细得跟什麽似的,江家窖藏的好酒多半都被他想着法套走。
江远丞直接摆手,把他打发走,又拧了拧把手,想叫佣人查看。
偏偏这次,一拧,门便被推开?了。
……生锈了吗?
江远丞垂着眼,进了酒窖,关门反锁。他打开?壁灯,一路走下楼梯。越往下,温度便越低一下,那淡淡的橡木桶味与?葡萄发酵的酸气也隐约可?闻到。除了收藏的酒,每年江家也会自己采摘葡萄酿一些。
走到底部,他看见堆在楼梯旁的橡木桶,又望见远处走廊的隐约灯光。走过去?,再拐弯,就能看到层层叠叠的酒柜了,他迈步过去?。
江远丞走了两步,却陡然转身。下一秒,他看见佝偻在橡木桶旁边,蹑手蹑脚准备往另个方向去?的人。此刻,她瞪大眼,惶恐地看着他。
但也就是这时?,他看见她脸上的惶恐褪去?,僵住的身体也松弛了。
「是你啊,吓死我了……」
温之皎扶着橡木桶,捂着胸口。
江远丞思考了两秒,「刚刚是你?你不会是在偷听吧?」
温之皎先发制人道:「你不怕亏心事,干什麽怕我偷听!」
「你……」江远丞吐出一个字,有点语塞,却还是走过来,脱下外套,「上去?吧,这里冷。」
她穿得单薄,酒窖温度又低。
江远丞用外套裹住她,「听到什麽没?」
温之皎嘴巴翘了些,「没有,隔音真好,你放心了吧。」
「没听到的话,需要我给你个会议纪要吗?」江远丞顿了下,又道:「或者我把合同拿下来给你看?」
温之皎:「……倒也不用!」
那不就失去?了偷的刺激了吗?
江远丞笑了下,带着她走,「我带你从另一个通道上去?,上面暖和。」
「那为什麽不让我上去?参加会议?」温之皎歪头看他,找到了作的理?由,「你就是在防着我!」
江远丞抬起?手,望着她,「明?明?防的是别人。」
他又道:「见到你,感觉等会儿?我上去?开?会要吃亏了。」
温之皎听懂他的潜台词,眉毛挑起?,被哄得很开?心,却道:「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能怪我,不能甩锅。」
他们已穿过长廊,走到了几排酒柜前?。
地下酒窖光线很差,只有昏黄的壁灯与?酒柜的底光散发着微弱的颜色。这样?的环境里,她便愈发显得黑发白肤,偏又有眼与?唇映着细碎的光,在暗室里如明?珠似明?月。
温之皎对这些一窍不通,却喜欢看酒瓶的包装。
江远丞站在她身後?,没忍住隔着外套,将她一拉,揽进怀中。他抱着她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从她额心一路亲到脸。
温之皎掰他手臂,「吓我一跳,干什麽啊!」
「想不想喝酒?」江远丞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地笑,「就现在。」
温之皎睁大眼,转头,脸挤着他的脸,「你在发疯吗?你不是在开?会吗?」
「嗯。」江远丞话音闷闷的,「但谁让你在。」
他现在不太想上去?开?会了,他想和她一起?喝点酒。
她每次都很容易醉,一醉,就变得格外可?爱。
温之皎很有些心动,也很犹豫,她做作地撒娇起?来,「哎呀,不好吧?万一你喝醉了生意砸了呢?」
「喝吧,喝吧。」江远丞重复起?来,垂着灰眸,「喝吧……喏,这里就有起?子,还有酒杯。」
温之皎等到他负责的话後?,马上喜逐颜开?,「好,你说的啊,以後?可?不能怪我。」
「喝酒而已,又没有戏诸侯。」江远丞松开?手,挑了酒,将起?子扎入软木塞,「有什麽好怪的?」
酒窖里有品酒台,也有沙发。见江远丞开?酒,她也不站着,坐在一旁沙发上问道:「什麽猪猴?」
江远丞蹙眉,「得给你换个家教了。」
「不要哇!」
温之皎抱江远丞的腰部晃他,晃得他差点没抓稳起?子,他只好应承。没几分钟,软塞「砰」地一声被拔开?,两支高脚杯被流淌的酒液灌上。那是略粘稠的质地,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竟真有几分如血似的猩红。
江远丞喝了几口,望见她唇与?齿都染上了红,那红挥发了似的,蒸腾在她脸上。而温之皎也仰头看着她,他五官本就比旁人深邃些,皮肤又白,薄唇红得如血,阴鸷俊美。
温之皎抬起?手拽他领带,笑了起?来,眼波流转起?来,「你现在是吸血鬼吗?」
「嗯。」酒精尚未这麽快抵达他的头脑,但欲望已先一步登陆。他顺着她的力道弯腰,红酒香气的鼻息扑向她,「现在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