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扫了眼柴以曼,眼底渐渐地、一寸一寸冻上寒意,向前逼近了一步。
她一字一句地问池柚:
“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吗?”
“不喜欢了。”
池柚再次捡起那天餐厅卫生间门口的伪装,平和地与白鹭洲对视。
“早就和您说过,不喜欢了呀。”
“那……”
那狂欢派对的那晚,你答应我的事,又算什么呢?
不是点过头,愿意再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吗?
酒醒后,理智回来后,遇到新人后,就不想对那晚说过的话负责了吗?
白鹭洲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多到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
而最让她现在浑身发凉的,是池柚的眼神。
又回到了海鲜餐厅的那一天,又是那次的淡漠和释然。好像那晚狂欢派对上喝醉的根本不是池柚,而是她,是她迷醉中做了个不真实的梦。
柴以曼插嘴道:“白教授,你和小柚子的事我听说过。我不太懂……嗯……不懂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说这些话。因为我听说的版本,是你拒绝了小柚子,还劝她去接触别人,难道我听到的说法有什么偏离么?”
白鹭洲沉默须臾,反问:“你知道我们所有的事?”
柴以曼:“差不多吧。”
白鹭洲看向池柚,“你什么事都愿意和她说?”
虽然有关白鹭洲的事都是池秋婉告诉柴灵、柴灵又告诉柴以曼的,但池柚觉得这种小差别没什么关系,便坦荡地说:“她知道也没事啊。”
妈妈一早就知会过她,柴以曼知道她和白鹭洲的过往,并且一点都不在意。
白鹭洲低下头,自嘲似的笑了笑。
她的情绪现在太混乱了,理智也无法再维续。胸口传来阵阵陌生的酸胀疼痛,让她没办法再思考。
这样的状态下,她知道不该再聊下去了。她的确需要和池柚好好聊一聊她们的事,但现在不行,她不想被情绪左右,走向失控。
尤其是这个柴以曼还在场的情况下。
白鹭洲从来没有尝过嫉妒的滋味,以往学业事业上遇到再强劲的对手,她也只会感慨自己的不足。可她今天尝到了妒意,不是因为柴以曼有多强多优秀,而是因为……
因为这个人在短暂的接触中就能贴近池柚,站在她身边。
因为她们包上挂着的一样的香囊。
因为这人轻而易举就知道了池柚最隐秘的心事,而池柚也全然允许。
这些细节不断冲击着白鹭洲的大脑,每意识一遍,她的呼吸就变得更困难一点。
柴以曼读出了气氛的怪异,很懂进退地和池柚说:“小柚子,要不我先走,感觉你们可能需要单独说几句话。”
自从海鲜餐厅彻底道别后,池柚就非常害怕和白鹭洲单独相处。她忙拦住柴以曼,“你别走,那个……妈妈还想请你上去喝口茶。”
柴以曼:“那……那是我先上去,还是你和我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