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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黎援朝正在郊区俱乐部的马厩里侍弄马匹,忽然从外边小跑着过来一名二十四五的青年,到跟前眉飞色舞道:“援朝,你听说了没?刘兵让人给打了。”
黎援朝一愣,注意力从马身上收回来:“啥时候的事儿?”
青年道:“就中午的事儿。”说着挤眉弄眼道:“你猜猜,谁打的?”
黎援朝皱眉,他们这帮大院子弟互相打架不算新鲜,只不过这两年随着年纪大了,不像十六七那么胡闹了。
而且各有各的事,有当兵的,有当官的,还有忙着挣钱的。
这其中跟刘兵有矛盾,还敢动手的也有几个,但看青年的揶揄表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黎援朝道:“行了,别打哑谜了,谁呀?”
青年嘿嘿道:“宁卫东和赵如意,听说把刘兵的嘴巴子都打肿了。”
黎援朝微微诧异:“他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青年幸灾乐祸道:“活该刘兵倒霉,想瞎了心了……”
吧啦吧啦就把传闻宁卫东和赵如意的东意公司了一笔横财,刘兵就想去打秋风,结果被俩人硬怼回去的经过说了。
最后还不忘嘲笑刘兵。
刘兵跟黎援朝也算是老相识,他们原先就是一个大院的。
俩人父辈级别差不多,还都是家里的老幺,处处少不了攀比。
结果黎援朝处处压着刘兵一头,刘兵也不是善茬儿,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
黎援朝身边的人对刘兵被打幸灾乐祸就不足为奇了。
“好一招杀鸡儆猴。”黎援朝从马厩里走出来,下午两点钟的太阳十分晃眼。
抬手遮了遮阳光,轻嗤一声:“刘兵那个傻子,这次怕是让人当枪使了。”
跟在身边的青年诧异道:“当枪使?”
黎援朝道:“要不然呢?宁卫东在银行有八千多万存款的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却也传的没这么快,刘兵就算在银行有关系也不可能立即知道,除非……有人故意告诉他。”
青年恍然大悟。
黎援朝淡淡道:“去查查,这人是谁。”
青年点头,转身就走。
……
与此同时,刘家的二层小楼内。
刘兵刚到医院,还没处理完脸上的淤伤,就被他妈叫了回来。
此时刘兵委屈巴巴站着,腮帮子还肿着。
他妈肩上披着一件绿军装,坐在沙上面沉似水:“说说吧~怎么回事?”
刘兵咽了一口唾沫,却没敢做声。
他妈冷哼道:“怎么,做都做了,不敢说了?”
“妈,我~”刘兵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母瞪眼道:“我不是你妈!你看你干的那些事儿,想要仗势欺人就罢了,特么没压住人家,还让人打了!我十二岁跟着队伍到陕省,十五岁亲手毙了第一个东洋鬼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点心。”
刘兵低着头,双腿使劲夹着,屁也不敢放。
虽然他爸很严厉,但他们兄弟姊妹都更怕他妈。
因为他爸再严厉,平时公务繁忙基本不怎么管他们,她妈却是真打。
“说话!”刘母怒喝一声。
刘兵抬起头,表情好像便秘,知道这时候一定不能闷着了:“妈,你不是不知道赵如意那疯丫头,还有那个宁卫东,一米八多,两百来斤,跟个熊瞎子似的,您让我怎么打~”
刘母长出一口气,没好气道:“知道打不过,还去招人家!是不是觉着你爸官大,咱老刘家如何如何,只能你欺负人,人家不敢动你?”
“我~”刘兵语塞,他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宁卫东跟赵如意没吃他这套。
刘母“哼”了一声:“蠢!”
刘兵心里不服气,下意识一扬头。
迎上刘母视线立即又低下去。
刘母继续道:“平时被你身边几个狐朋狗友吹捧,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凭什么欺负人家?还不兴人家还手,别说你爹不是天王老子,就算是!在现在,也不好使!”
刘兵打个哆嗦,低下头不敢吱声。
直等刘母缓了几口气,泄完了情绪,语气缓和下来:“你说,怎么知道宁卫东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