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宽阔而稳健,胜似一面?可以?遮风挡雨、抑或阻挡其他任何伤害的高墙,弦汐几乎要看不见祖伊,所幸,她也没准备去看。
“我当?然?想过。”
她低低地说,字音和天上的云一同飘散,“可我要是还在意这些,也做不出今天的举动了。”
……
大抵是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祖伊后来竟没有再计较。他收了剑和印玺,又提醒了一遍三天期限,随后带着一干皇子离开。
山野重归寂静,留在原地的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动。
玄濯默然?片刻,收回尾巴,召水清洗干净手上身?上的血迹,转身?,勉强却依旧明朗地笑:“弦汐,你?是不是又要回山洞住?……今天就算了吧,怪冷的,要不你?先在我这儿将就一晚上……或者三晚上,然?后再回去?”他眼里闪着星点请求的意味。
弦汐没回答。
几秒后,她挪动脚步,居然当真进了房子。
玄濯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她身?影,半天才欣喜地跟上:“我现在给你?做饭吃吧,白白折腾这么久,菜都要蔫了。”
“不用。”弦汐道,“我不想吃。”
“……行,今天不吃也行,但是明天可得吃了啊。”
弦汐没再言语,径自回了房间。
关?门声比离去前轻了许多,甚至称得上是温和。
然?而那四四方方的房门,仍旧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玄濯在门口?站了会,魂不守舍地走到厅堂,挑了把椅子坐下,低头不语。
日头一点点西?斜,他双臂撑在楠木扶手上,长长墨发从背后消沉地垂落,肩胛于万籁俱寂的空气中嶙峋突起,恍如渺远山峦般寥落而孤清,萦绕着散不去的怅然?。
独坐一下午,入夜,玄濯重新站起身?,来到弦汐房间门口?。那双从来明亮的金瞳半耷着,被夜色掩得有些暗沉。
默立许久,他抬起一只手,敲了敲房门,嗓音带着沉重和沙哑:“弦汐,你?睡了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安静。
落针可闻的安静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遥遥无际,仿佛过了半生光阴,玄濯的手滞在门前,没勇气再敲下第二次。
他刚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正欲放弃的一瞬间,房门却被打开了。
弦汐苍白淡然?的脸出现在门后:“什么事?”
玄濯愣了会,嘴先于大脑一步,问了个不知所谓的蠢问题:“你?还没睡?”
“不困。”
话是这么说,弦汐脸上却显然?有些懒倦。
她将门往内又打开少许:“你?要跟我说什么,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