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放下文件,重新抬眼看向对面,哪怕对上那双精厉压迫的双眼,她也稳住心神。
“我明白您什么意思。”
“我也知道我高攀不上他,即便您不来找我,我也会离开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关老爷子怔住,定定地看着她,“越晚陷得越深,对你,对锦西都不好。”
孟南枝神情近乎麻木的平静:“我知道了。”
她站起来,朝着关老爷子鞠了一躬:“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关于我师父的事。”
转身往外走,倏而又站住,孟南枝转回头看向那个坐在窗前的老人,“但我不承认您说的那句孽缘,薛非造的孽,如果说是我来还那也早就还了。”
“我和霍锦西,只能说是缘分而已。”
关老爷子怔了怔,孟南枝已经快步出了茶室。
外面等着佣人,她问了一嘴霍简卉,佣人说大小姐今晚会在关宅住下。
孟南枝愣了一下,倒也点头,而后快步出了会客厅。
整个庭院安静至极,孟南枝走在被打扫出来的路上,手指早已经被冻得没知觉。
她平静得不像是遇到事儿的人。
抬眼望远处看,白雪压住了大院里的繁华。
她早就清楚自己和这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明白她怕什么。
可她怕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么。
即便是他自己说,又或者是霍简卉说,不管什么事他都能解决,可这高门大院里的规矩森严和刚刚一见面压迫,都是她无法适应的,排斥的源头。
她啊,就是下溪山那自由自由惯了的鸟儿,哪里适应得了金丝笼下的森严束缚。
她想下溪山了,也想师父了。
孟南枝鼻尖猛地有一丝酸涩。
拿出手机,正想跟师父打个电话,却发现有几个疗养院打来的未接电话,但因为手机静音没接到。
她赶忙打回去,暂时没人接,又立马给师父打电话,打了几次但都没打通。
孟南枝眼皮腾腾腾直跳。
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旁边,白天接她们来关宅的寸头男从车窗后露出脸,说送她回去。
孟南枝上车,几分钟就到了大门口。
警卫台外站着个背着双肩包、一身黑的男人,孟南枝见到他,立马道:“停车。”
轿车停下,孟南枝下车,喊了声:“师兄。”而后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曜转头,脸色焦急,见到是她,缓了缓,大步上前。
“师妹,师父被送进icu了!”
孟南枝脸色一白,难怪有疗养院的电话,而师父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亲笔写他们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