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双鹰特意问起这个舞女,让小锦娣感到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她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燕双鹰突然放下筷子,并向她伸出三根手指。
小锦娣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燕双鹰严肃地说道:“约法三章。”
少女脸色一变,噘起嘴巴小声嘀咕道:“问一下都不行。”
燕双鹰指着身后房门的方向说道:“门在后面。”
小锦娣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好好好,不问就是了。”
不一会儿,燕双鹰把最后一根面条嗦进嘴里,接着满意地哈了口气。
小锦娣接过他的碗体贴地问道:“哥,吃饱了吗?!”
“饱了。”燕双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小锦娣,这附近的青帮弟兄和地痞流氓经常生争斗吗?”
小锦娣答道:“解放前常有,现在共产党来了,人家不兴这个。所以大斗少多了,小斗还很频繁。”
燕双鹰又问道:“争斗的原因是什么?”
小锦娣说道:“最主要的就是争地盘,一方看上了另一方的场子,可另一方不肯让,几年前南京路上就曾经出过这么一档子事。”
燕双鹰说道:“我离开得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给我讲讲。”
小锦娣问道:“原来南京西路上有座天蟾大戏院,你知道吗?”
燕双鹰点头道:“知道。”
小锦娣说道:“戏院的买卖非常好,就被青帮『通』字辈大佬顾三爷看上了,顾三爷想要收他的场子,可戏院老板不愿意,便找了一帮地痞流氓和顾三爷斗。最后顾三爷收买了老板身边的人,派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枪手埋伏在戏院后门,等老板和戏院的头牌一出来,立刻乱枪扫射!当时我们都去看了,两个人身上都被打得像筛子一样,真惨啊!”
燕双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小锦娣想了想说道:“嗯,那就是为了女人了。听师父讲过,你们青帮的『通』字辈大佬黄金荣就曾经为了个女戏子露南春与司令卢永祥的公子生争执。黄金荣臭揍了卢公子一顿,却被卢永祥的警卫抓到了司令部,差点枪毙。后来多亏了张啸林托人,才把黄金荣保了出来。”
“这件事情我听说过。”燕双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有没有,既争地盘又争女人的事情呢?”
小锦娣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呼道:“啊?!乖乖,那可不得了了,这人脑子是要打出狗脑子的。”
人脑子打出狗脑子,这不正是要让光复社的那帮敌特分子体会到的效果吗?
燕双鹰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呀,就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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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白渡桥,位于苏州河汇入黄浦江口附近,苏州河下游河口,毗邻黄浦江,既是老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同时还是许多市民心中的外婆桥。
它是一座全钢结构铆接桥梁和不等高桁架结构桥梁,有两孔,上部结构为下承式简支铆接钢珩架,下部结构为木桩基础钢筋混凝土桥台和混凝土空心薄板桥墩。
上海话中称坐船过河为“摆渡”,外白渡桥正处在旧时苏州河溯流而上的第一个渡口附近,当地人习惯把这个渡口叫做“外摆渡”或“头摆渡”。
又由于过桥一律不收费,上海方言里以“白”字表示不用付钱的意思,“白”字又与“摆”字的音近似,久而久之,“摆渡”变成了“白渡”,外白渡桥的名字就这样沿用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外白渡桥上的行人似乎也比平日里更多了些。
中午时分,一个身着青色长褂,头戴圆顶宽檐帽的中年男子来到了这里,他站在桥栏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好像正在等着什么人。
这时,戴着墨镜的燕双鹰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在这人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正是铁流小组组长、燕双鹰的上级与单线联络人——张桥,他既吃惊又好奇地感叹道:“嗬,你每次出现都像鬼魂一样,从没有看到过你从哪个方向来。”
燕双鹰淡然道:“你不该埋怨这一点,你只要知道我的工作方向没有错就足够了。”
张桥一听便感觉到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连忙认真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燕双鹰答道:“目前可以确定,小都会歌舞厅不仅是光复社的秘密联络点,还是南京路附近假钞和黑市银元的集散地。”
张桥脸色一变:“哦?!”
燕双鹰说道:“昨夜在小都会歌舞厅,我在窗外亲眼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短大衣的大胖子。在马志成的办公室,马志成对其毕恭毕敬,并称其为『杜总』,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光复社的核心人物。我看到此人带走了马志成一伙兑换的银元,并将一箱一亿元的假钞交给马志成,让他们一个星期内投入市场。”
张桥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双鹰,这个情况非常重要,看起来小都会歌舞厅有搞头!”
燕双鹰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
张桥问道:“下面你想怎么做?”
燕双鹰沉声道:“我要策划一场帮会式的争斗,将小都会歌舞厅抢到手中。不动则已,出手就要让他痛!小都会歌舞厅没了,陈恭鹏肯定坐不住,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张桥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燕双鹰说道:“你要做的就是知会城管部队,开战以后他们不要介入,我会以最快的度将事情解决。”
张桥严肃地说道:“我亲自到军管会与城管部队的负责人接洽。记住,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否则,不但我们内部方方面面的压力会增加,就是敌人也会起疑的。”
燕双鹰想了想,自信地向张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