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泡的怎么样,傅潭说自己先倒了一杯,似乎颜色不太?鲜亮。
喔,大概是因为茶叶没有?冲开,上面颜色浅淡,下面颜色浓深。
傅潭说了然,又将那一杯子茶水倒了回?去,拿起茶壶晃了晃,试图将茶水颜色晃匀。
然而不曾想茶壶太?满,一时间茶水四溅,刚烧开的滚水崩出来,傅潭说“嘶”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又猛然想起来,要是收了手,茶壶就掉地?上摔碎了,只?好忍着烫一直将茶壶放下才收手。
短短几秒,指尖已经是一片通红。
听闻细微的动静,洛与书轻轻抬眸,正好瞧见某人被烫的龇牙咧嘴,通红着指尖匆忙捏耳垂,又强忍着不出声的模样。
他眸光微闪,似是抿唇想笑?,又强行压平唇角,收回?了笑?意。
他顿了顿,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假装没看见,默默收回?了视线。
只?是似有?风拂过心湖,浅浅地?泛起波澜。
傅潭说缓了缓,搓了搓手,倒出一杯看?颜色还挺不错的茶,用托盘盛着茶壶和茶杯,笑眯眯给洛与书?端来:“茶来啦。”
他屈膝坐回原来的位置,亲手给洛与书?奉上,面露骄傲:“是?我?自己亲自煮,亲自泡,亲自倒的哦。”
傅潭说确实?有一点骄傲,毕竟他来之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用度有人伺候,什么时候自己沏过?茶。洛与书?这是?多大的脸面多大的荣耀,他偷着乐吧就。
洛与书?伸手,接过?白瓷杯,雪白的瓷映衬着绿褐色的茶水,亦映着傅潭说被烫红的指尖。洛与书?抬眸,对上傅潭说的眸子,他眉眼弯弯,眼睛是?亮晶晶的,看?起来骄傲极了,像是?在?等着夸奖似的。
洛与书?垂眸,轻啜一口,傅潭说迫不及待:“怎么样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没有倒掉第一遍洗茶的水,所以泛着微微的苦,苦之后才?慢慢回甘。
对上傅潭说期待的眼神,洛与书?道:“还好。”
还好,还好是?什么好?
傅潭说皱眉思?索,好还是?不好?不可能不好,那就是?好,相当好。
傅潭说自信地点了点头。
“下次不要做这些了。”洛与书?突然开口。
“嗯?”傅潭说茫然地抬头,是?自己做的不好,遭洛与书?嫌弃了?
然迎面只见一个瓷瓶丢了过?来。
傅潭说慌忙伸手接住,再去看?洛与书?,洛与书?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低着头,继续执笔写字了。
傅潭说不明所以,打开那瓷瓶,传来淡淡熟悉的药香。他不解地用指尖沾了一点出来,不曾想?,接触到药膏的皮肤,传来一阵舒爽的清凉,方才?被烫到的火辣辣的灼热感也消减了不少。
傅潭说立马明白,是?烫伤止痛的药。
他看?看?洛与书?,再看?看?手里?的药。
所以,洛与书?其实?是?知道他笨手笨脚把自己烫了的?所以……他沏茶的时候,这厮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学习的模样,其实?也是?有在?关注看?他的?!
他呆呆的捧着瓷瓶,居然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虽然一直在?认真写字,但余光也有注意身侧的洛与书?发现某人毫无动作,遂停下笔,问:“为何不用?”
“哦,这就用。”傅潭说回神过?来,慢吞吞给自己涂药膏。
惨哦,自己不是?来献殷勤的吗,怎么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的。
还刷好感呢,自己在?洛与书?眼里?,绝对蠢死了。
傅潭说心里?碎碎念,有些难言的挫败感。
他一边慢吞吞涂药膏,一边忍不住叹气,闷闷开口:“洛与书?,那,那你还需要我?,帮你,做点别的吗?”
或许因为不自信,他声音都弱了下来。
洛与书?刚才?说,叫他不要做这些了,一定是?嫌弃他了。
“不必了。”洛与书?开口,“没有什么要你做的。”
果然,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傅潭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洛与书?顿了顿,还是?放缓了声音:“你不必做什么,在?这里?看?着就好。”
看?着,看?着也算是?有事做吧。傅潭说索性?前倾,两肘驻在?洛与书?桌案的边边上,托着脸看?洛与书?写字温习。
洛与书?习字的时候真的是?很认真的,纵然盘膝而坐,腰杆依旧挺直,端端正正。他执笔的姿势非常标准,一看?就是?放在?课堂上,会被教习老师当优秀模范夸奖的那种。
此刻他神情专注,极为认真,好像面前不是?枯燥的白纸黑字,而是?什么美人,而洛与书?,仿佛将他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到了里?面。
看?他这样认真学习,傅潭说居然不合时宜地想?,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受到如他现在?这般温柔地对待和注视。
“金钱,半钱,与茵陈,入药……”傅潭说看?着那白纸黑字,逐字逐句轻轻念出声来,疑道,“洛与书?,金钱,那东西?也能入药?”
“是?金钱草,并?非铜臭之物。”洛与书?解释,“利湿,退黄,解毒,消肿。”
一说这些,不爱学习的傅潭说脑袋就大,就困,他打个哈欠:“你一个剑修,又不从医,学这些做什么。”
“多知道些总归没坏处。”洛与书?回道,还想?再多说什么,一侧首,又见傅潭说哈欠连天的样儿。
他还未张开的口复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