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指了指亮着灯的?房子,透过虚掩着的?门,妙音的?视线跟着望过去,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坐在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口中?念着的?,玄衡师兄。
此时洛与书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桌案边,像是认真在研究什么东西?,烛光给他周身笼罩上?一层暖融。光看一个背影,便能看得出?,聚精会神,非常之专注。
傅潭说?抱臂道:“喏,本?尊在这里。怎么样,喊你来,够意思吧?”
妙音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嘴巴立马闭上?了,她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母鸡,脸色涨红,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了。
夭寿,怎么不早说?玄衡师兄在这儿,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就不那么大嘴巴地吆喝了。
妙音立马扭捏起来,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衫,与傅潭说?小声道:“那个,你们俩和好了?”
傅潭说?点头:“算是吧。”
妙音难掩好奇:“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傅潭说?勾勾手指,示意妙音过来,妙音一脸好奇,忍不住凑近,傅潭说?附在她的?耳边,悄声道:“他答应给我做,祝山节放的?花灯。”
“什么?!”妙音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滴溜圆,“师兄给你做花灯?”
所以,现在玄衡师兄在里面,是在给蔚湘做花灯?
妙音酸的?冒泡,愤愤道:“你竟然,使唤师兄给你做花灯!”
“哟哟哟,这可是他自己答应的?呢。”傅潭说?推了她一把,“走吧,进来一起,你不是要?祝贺你师兄的?么。”
妙音被他推进门,脸色愤然。是啊,这才是最气人的?,使唤师兄又怎么样,架不住师兄自己乐意啊。
她要?是让玄衡师兄给她做花灯,肯定会被严词拒绝的?。
有人进来,并没有打扰到洛与书,他一手执着竹篾一手拿着刀,眉眼凝重,单看这般严肃郑重的?架势,好像人不是在做花灯,而是要?解剖一具尸首。
妙音小声开口招呼:“师,师兄。”
洛与书眉眼一怔,随即抬头,在看到妙音的?一刻,眼里浮现愕然:“你怎么也来了?”
“我,我不能来吗……”师兄一句话给妙音问怕了,妙音一把抓住傅潭说?的?手,往他身后缩了缩,“是,是蔚湘叫我来的啊……”
洛与书视线转向傅潭说?,傅潭说?摊手:“人多一起玩嘛。”
洛与书幡然醒悟。她是叫他一起来做灯,但没说?是只有两个人一起做灯。
如此静谧而美好的?夜晚,居然多了妙音一个人。
洛与书沉默下来,抿紧了唇,并未多说?什么,但似乎攥紧了手里的刻刀,重重低下头去,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个女人。
师兄好严肃嘤嘤嘤,妙音撇撇嘴,不敢多说?话,安静坐了下来。
傅潭说?倒是不管不顾,他瞥一眼洛与书手里的?竹篾,噗嗤笑出?了声:“洛与书,你举着刀举了一晚上?了,怎么还?停在这一步啊?”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明明和妙音没关系,她自己却先一步紧张了起来,赶紧去拉傅潭说?的?衣服叫他住口。
蔚湘姑娘真是,直言不讳口无遮拦的?,师兄会生气的?。
然而出?乎妙音的?意料,洛与书没有生气,好看的?眉峰却越皱越紧了,好像真的?被难住了。
毕竟这也是洛与书第一次接触这样精巧的?物?件,他很努力去掌控竹篾,可是不知为何,竹篾那般脆弱,轻易就在他的?手中?折断碎掉了。
不仅如此,还?很调皮,颇有韧性的?弹来弹去,很难完全?掌控在手里。
“抱歉。”
洛与书放下手里做到一半的?灯,调整了下呼吸。这样的?灯根本?送不出?手,他面色有些?无奈,与傅潭说?道歉。
“我第一次做,不太熟练,待再练习几日,定会在祝山节前,给你做出?好看的?灯来。”
听这一席话,妙音人都傻了,她真怀疑蔚湘喊她来是故意跟她炫耀的?。
这才几天,那个冷漠冷硬的?师兄,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呢?
傅潭说?不会真有什么妖术吧?
傅潭说?哈哈大笑:“原来天底下也有能难住我们洛师兄的?东西?啊。”
他笑的?特别开心,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他一屁股坐到洛与书身边,去夺洛与书手里半个灯:“我看看我看看……嘻嘻,我会做,你求求我,我就教你。”
妙音翻了个白眼,她就多余来这儿看傅潭说?撒野。
然而,玄衡师兄居然没有反抗,任由傅潭说?将做了一半的?花灯抢了过去。
妙音:???大哥,您就由着她乱来是吗?
傅潭说?太放肆,而师兄却还?放纵。妙音鼻孔都震惊地放大了。
更令妙音震惊的?是,调皮的?竹篾到了傅潭说?手里却格外?乖顺。
“削竹篾呢,不能太用力,它看着柔韧,其?实很容易折断,力气稍微大一些?便会崩掉。”
傅潭说?白皙的?指尖轻巧地将竹篾削薄拼接,打蜡粘贴。他一边做一边讲解。
“弟子们最初练剑的?时候,为了训练与剑的?契合程度和对剑气的?把控,都会用剑去削树叶,削竹篾也是一样的?,只要?把手里的?刀子,当成剑,输入灵力,人剑合一,就好了。”
洛与书原本?很认真地看着花灯,然而不自觉的?,目光却移到傅潭说?脸上?来。
不知是不是烛光的?缘故,傅潭说?脸颊红润,注意力全?在手上?的?花灯上?,眼底几分得意,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