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笑笑:“不足挂齿。”
他问傅潭说?:“小玉姑娘,你想要?什么形状的??”
“都可以。”傅潭说?眉眼含笑,“师兄看着做吧。”
玄烨没含糊,做了个莲花形状的?,一夜晾晒的?工序用灵力就能解决,十六瓣花瓣依次排开,最中?心是金黄色的?花蕊,放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这般短的?时间做出?来如此栩栩如生的?花灯,足见赵秋辞深厚的?本?领。
“师兄做的?可真好看。”傅潭说?从?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师兄这般手艺,祝山节都能去摆摊了,一定能吸引来许多弟子光顾!”
“不瞒您说?,正有此意。”玄烨哈哈一笑,顺着话说?,“等我以后,提不起刀,拿不动剑了,我便下山去摆摊卖花灯,现做现卖。”
妙音捧场:“那我一定会去光顾师兄的?生意,买上?个八百十个。”
傅潭说?嘘她:“你那时候都变成老太婆了。”
妙音怒:“老太婆怎么了?老太婆就不能买花灯了?等等,你说?谁是老太婆?本?小姐就是老了也是美女一个,你才变成老太婆……”
傅潭说?捂着耳朵:“你话太密了,老了也是啰里啰嗦的?老太婆。”
二?人吵嚷几欲拍桌,两位师兄无奈拉架,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寂静的?半夜里,传的?很远很远。
四人频频碰杯,几坛酒见了底。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洛与书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下也没忍住多饮了几杯。
傅潭说?脸颊浮现酡红,眼神迷蒙起来,雾蒙蒙的?,唯独看向他时,那眸子亮了亮,宛如黑漆漆夜晚云雾拨开,皎皎明月便露出?头来。
洛与书心念蓦然一软。
即便矜持如他,也很难抗拒这般明目张胆的?独特钟爱。
傅潭说?与妙音脸上?都沾了绯色,红扑扑的?。
妙音一手托着脸,一手搭在傅潭说?肩上?,浸过酒的?唇瓣粉粉润润:“蔚湘,我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
傅潭说?:“嗯?”算吗?
论?起楚轩河,那自然早就是朋友了,若论?起妙音仙子本?人……那位天池的?前辈,傅潭说?可不敢跟她当朋友啊。
“既然是朋友,你就实话告诉我。”妙音倏地凑近,额头上?细碎的?头发几乎扫到傅潭说?的?鼻尖,眼底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跟着师兄上?山?”她大着舌头,直接问出?了口,“难不成,你真的?从?见到玄衡师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他了?”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玄烨尴尬地捂住了脸,他伸手抓着妙音领子,将人拎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祖宗,少说?两句,师兄都在呢。”
玄衡师兄本?人还?在这儿呢,真不把大家当外?人啊。
然而,不得不说?,妙音的?问题,也是玄烨一直想知道的?。
傅潭说?本?以为妙音被玄烨师兄拉回?去,就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了。然而他一抬眼,就对上?师兄弟二?人直直投过来的?目光。
怎么连洛与书也……
傅潭说?:“。。。”
他们好像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小玉姑娘,来蓬丘这么多日子,也不见你练功,也不见你练剑,朋友一场,我不会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配知道吧?”玄烨故作?黯然神伤,“师兄可是很伤心的?。”
洛与书什么也没有说?,但他视线坦然落在傅潭说?身上?,那双眸黑沉沉的?,分明也是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我啊,就是一个小小散修,剑也会一点,符也会一点,阵也会一点,没什么师承,游山玩水就是我最大的?乐子了。”
傅潭说?捧着杯子,“当初随你们来蓬丘,除却想要?一睹蓬丘真容,确实也有玄衡师兄的?原因。”
洛与书瞳仁一动。
“不过并非一见钟情。”傅潭说?这才抬头,去看洛与书,笑:“最初的?原因很简单,我跟着他,只是希望他能记起我。”
玄烨与妙音的?视线,从?傅潭说?身上?,立马转移到了洛与书身上?。
洛与书沉默,沉默半晌,才开口:“抱歉。”
抱歉,他确实不记得。
玄烨试探着开口:“你们之前……认识?”
洛与书如实:“不认识。”
他不认识傅潭说?,在遇到他之前,从?未有过关于他的?记忆,谈何记起。
傅潭说?含糊其?辞,笑嘻嘻将话圆过去:“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是认识了嘛。”
洛与书眉间微微蹙起,玄烨和妙音对视一眼,表情略有些?微妙。很显然,大家都察觉到了,傅潭并没有坦诚,他可称圆滑地避过话头。
傅潭说?捧着杯子,忽而觉得荒谬,他身在幻境中?,与幻境里的?人对话,但这个世界又是这样真实,酒也真实,人也真实,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
他初来乍到莽莽撞撞拉着玄衡唤洛与书,就像是一个外?来者,打破这里的?秩序和宁静。
傅潭说?快要?不能坚信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无梦之境里幻化出?来的?幻境,所有人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是真的?。
他好像一个连接两个世界,幻境内与幻境外?的?窗口,一个纽带。只要?他想,他可以告诉他们一切。
会怎么样?幻境会崩塌吗?
倒是他,更容易被当成疯子吧。
傅潭说?闭上?眼睛,一种不真实的?割裂感充斥着他的?脑海,头痛欲裂,似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傅潭说?想。越和这些?鲜活的?人在一起,越感觉他要?,被这里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