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无端干渴,燥热自腹部开始焦灼,继而蔓延开,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翻滚,叫嚣,嘶哑着反抗折磨,摧毁他的意志。
荒谬,他怎么能将小师叔傅潭说,和心魔中的女子联系起来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么像呢……
昏黑的夜,室内无灯,只?有浅薄的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给雨夜盖一层薄纱,却也添几分靡靡低颓。
冷汗已经?将衣襟打湿,洛与书?止不住粗重喘息,去拿桌上的水。
脑子里冒出来很多画面。
一会儿,是?心魔梦境里的女子。
她似乎腿脚受了伤,从脚背到脚腕缠了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从大到小依次排开,匀称白皙的五颗脚趾头,还理直气壮伸到他面前:“给我换个药怎么啦,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眨眼,场景变换,女子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场景,他也记得很清楚,是?傅潭说于?皇城受伤那?一次。
小师叔衣衫半解,毫不防备对他露出大片大片瓷白的肌肤,和那?一对漂亮至极的蝴蝶骨,他的伤在背部,嘴里止不住埋怨:“洛与书?,我又看不见,又疼得要死?,你就不能帮我涂一下药吗?”
为?什么……连语气都如此相似?
“砰!”
茶杯自指尖滑落,砸向地面,登时?四分五裂,碎瓷片四处飞溅。
一片寂静。
满地狼藉,应和着窗外雨声。
洛与书?伏在床榻边缘,无力?感包裹心脏。一切都糟糕透顶,别人口中,天赋异禀,冷静自持,几乎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狼狈成这样?
“砰”地一声,房门被?猛然跺开。
“洛洛洛与书?!怎么啦!”
“发生什么事啦!”
他急吼吼踹门而入,洛与书?愕然抬眼。
四目相对。
傅潭说真的发誓,他是?半夜被?雷吓醒,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响动,才着急忙慌过来的。
然而,却撞见清冷的美人半卧在榻上,似乎是?将要起身?,又仿佛被?桎梏一般突然僵住。
乌黑的墨发丝滑地披散下来,顺着他近乎完美侧脸的线条垂落几缕,映衬着苍白的脸色。
洛与书?肤色本就偏白,此时?雨夜光线昏暗,不知发生什么,他脸上又失了血色……整个人好像冰雕雪琢的瓷娃娃一般,白的好像在发光。
发光……什么在发光……
傅潭说直了眼睛,不知那?是?水珠还是?汗珠,晶晶亮亮,顺着洛与书?清晰的下颌线条滚落下来。
滑过昏暗光线下的喉结……滑过瓷白如玉的肌肤……顺着敞开的衣襟,滚落进?看不见的……
咕咚。
傅潭说听见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
“洛洛洛洛与书。”傅潭说结巴了,声线都在颤抖,“你你你,你生病了?”
洛与书目光片刻迷茫,可那?小师叔已经踉跄着奔过来,直接将手搭到了他的额头上。
洛与书瞪大了眼睛,傅潭说的手是柔软的,触感微凉,云朵棉花一般,轻飘飘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扑过来的时候根本没在意距离,此时正睁着俩好奇的眼睛,焦灼地凑过来——靠的那?么近,近的洛与书可以闻到他衣袖间的气息。